21 新仇並舊恨(1 / 2)

那六曾祖母先是被戴七“六道俱滅”中的“修羅劍”偷襲至重傷,緊接著又先後硬吃了聞天聽的“吞星吐雲”和“日月同輝”兩大神通,傷得極是嚴重。

趁著聞天聽、言思道和戴七等人在祭壇上旁若無人地敘舊之際,六曾祖母強忍著傷痛,奮力在石梯上坐起身子,一點一滴地梳理著自己的內息。而其他沒有受傷的族人,則圍繞在六曾祖母身旁守護,生怕聞天聽等人暴起傷人。那些受傷的族人則是各自運功調息,隻等六曾祖母的一聲號令,便要和這些來犯的敵人拚死做最後一搏。

此刻聽到言思道這一句問話,終於將矛頭指向了自己。六曾祖母心知避無可避,當即睜開雙眼,淡淡地回答道:“方東鳳?你說的可是那個什麼神火教的前任教主輔匡宇?哼,倒也不必瞞你,他本就是我家族裏的人。”

六曾祖母給出的這句回答,直教謝貽香聽得愕然當場。話說之前湖廣的事,她因為始終沒和先競月、言思道等人碰頭,所以並不知曉當中許多的詳情。所以聽到這話,兀自吃驚不小,過了好久才回過神來,心道:“原來那號稱‘洞庭一鳳’的方東鳳,竟是神火教的前任教主!難怪神火教的勢力會出現在嶽陽城裏,和那江望才糾纏不清。可是那堂堂神火教的前任教主,如何卻是出身於鄱陽湖的這個神秘家族?”

卻不知這也是言思道心中的疑問,他早就知曉了方東鳳的真實身份,但“輔匡宇”這個名字則是頭一次聽說。伴隨著一口濃煙從他嘴裏噴出,刹那間,言思道心中已是雪亮一片,當即笑道:“哈哈,神火教第十一代教主尹匡宇,原來取的竟是‘隱’匡宇之意,乃是要隱去原本的‘輔’姓。所以正是因為有了這一層關係,當這位神火教的輔前教主找到你們之時,老夫人才會答應出手,助他劫走朝廷的軍餉,是也不是?”

六曾祖母倒也毫不隱瞞,緩緩點頭說道:“十一年前的那場爭端,我們至今依然記憶猶新。這位武林盟主既然也是當事人,自當知曉此中詳情……”

說著,她似乎傷勢發作,竟有些說不出話來,連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才繼續說道:“……所我們與朝廷之間,原本頂下了互不侵犯的約定,但那輔匡宇終究是自家人,家裏也一直對他有些虧欠。再加上當時他找上門來請我們出手,說好會將劫走軍餉的罪名嫁禍給洞庭湖的水匪江望才,絕不會牽連到陰間分毫。誰知……唉,誰知眼下看來,此舉卻是得不償失,無端惹來了這場禍事。”

聽到六曾祖母這番話,謝貽香心中就仿佛是卸下了一塊巨石。想不到朝廷送往湖廣承天府的兩千萬兩白銀,果然是被這個神秘家族給劫去了,還嫁禍到洞庭湖的江望才頭上,這才引起湖廣的大禍。此刻聽到對方親口承認,謝貽香欣喜之下,又漸漸生起一股憤怒。

言思道當即接口說道:“我曾親口許諾過聞盟主,要助他將朝廷遺失的軍餉找回。所以待到湖廣的危局解除之後,我們兩人略一印證,頓時確定了劫走軍餉的元凶,也便是隱居鄱陽湖畔的貴府了。然而更巧的是,除了軍餉被劫這一樁‘新仇’,從聞盟主嘴裏,居然還牽扯出了十一年前的一樁‘舊恨’。而在這樁‘舊恨’當中,聞盟主又恰好是當年唯一的幸存者。”

說到這裏,言思道便兀自閉上了嘴,自顧自地抽起旱煙來。旁邊的聞天聽似乎和他搭檔慣了,隨即接過話頭,說道:“十一年前,皇帝為了嘉獎當年在鄱陽湖大戰中奮勇救駕的老黿,曾下旨要取那‘老黿’的諧音,於鄱陽湖畔修建一座‘老爺廟’以作供奉。而聞某便是此事的負責之人。”

說到這裏,他不禁歎了口氣,又說道:“然而聞某在麵見皇帝時,所接到的秘旨卻是,要查清隱藏在鄱陽湖的一股神秘勢力,必要之時,甚至不惜將其剿滅。”

這話一出,在場眾人都有些不寒而栗,分明在他的話語中感到一股莫名的殺意。隻聽聞天聽繼續說道:“當時隨聞某同來的,還有朝廷派遣的十一位頂尖高手,皆是效命我朝的忠勇之士。隻可惜聞某人當時年輕氣盛,到底還是低估了你們的實力,幾番苦戰之下,雖然斃敵無數,同行的十一位高手卻也盡數丟了性命。當時為了要將你們的秘密公諸於世,聞某不惜以假死避過一劫,這才能夠回朝複命,將一切事情盡數稟告給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