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疑惑一直壓在謝貽香心底,卻怎麼也想不明白。然而何止是謝貽香想不明白,身旁的戴七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要知道他們幾個雖是武林中同一輩的高手,即便私底下沒有交道,也算是神交已久。雖然青竹老人和聞天聽之間沒打過交道,甚至從未見過麵,戴七卻是與他二人都有交情,此刻眼見聞天聽現身偷襲青竹老人,忍不住喝問道:“聞烈已,這一路上你和老子裝神弄鬼,究竟想幹什麼?”
聽到戴七這一問,聞天聽當即走上兩步,向戴七遙一抱拳,笑道:“戴七兄切莫惱怒,這當中的誤會,事後兄弟定然當麵賠罪。而眼下,卻還有更要緊的事情。”說罷,他見戴七還是滿臉怒氣地瞪著自己,又補充了一句,說道:“其實真要解釋這當中的誤會,其實倒也不難,一句話便能說得明白。那便是諸位此行不過是私事罷了,而聞某人此行,卻是為了公事;公私之間,自然要權衡利弊了。”
謝貽香一時沒能聽懂聞天聽所謂的“公事”究竟是什麼意思,那聞天聽說完這話,便不再理會戴七和自己,反而朝地上那奄奄一息的青竹老人走了過去。
待到他來到青竹老人的身旁,卻又不理會那垂死青竹老人,反而向人群當中的六曾祖母遙遙抱拳,說道:“想必這位夫人,便是眼下‘陰間’的管事之人了?久仰久仰,在下聞天聽,添為當今武林盟主,十多年前因為機緣巧合,曾與貴府接觸過一二。而今再次拜訪,卻是奉了皇命,來向諸位討要一件東西。”
聽到聞天聽話語中的“奉了皇命”這四個字,謝貽香頓時恍然大悟,心道:“原來如此,他所謂的‘公事’,原來竟是奉了皇命!看來眾人的推測果然不錯,正同言思道在夢中對自己所言,這位聞盟主倘若就是姚家古宅閣樓裏缺失的那一具屍體,也便是十一年從這個神秘家族手下逃生之人,那麼此刻的聞天聽再次現身此地,代表的當然隻可能是當今皇帝了!”
想通了這一點,謝貽香將所有的事情串聯起來,頃刻間便已舉一反三,幾乎解開了所有關於聞天聽的困惑。
難怪這位聞盟主不肯接受魯三通的邀請,卻要孤身前來此地,原來在他背後,竟是奉了皇帝的旨意,說不定甚至還帶來了朝廷的軍隊,在這般情況下,聞天聽自然就不可能與魯三通等人同行了。照此推出,他之所以要在漢墓當中裝神弄鬼,或許是他先眾人一步潛入了那座漢墓,卻不料恰好也碰上魯三通等人從側洞裏進入。由於他不願與眾人碰麵,從而暴露身份,所以最後在那漢墓的主室中,雙方避無可避,他才不得已扮作了魯三通的模樣裝神弄鬼。至於他徑直跳入蛇王所在的地洞中,其實也是在替眾人指點一條明路。
可是這當中還有一件事,那便是聞天聽為何要在前殿的黑暗中偷襲海一粟?難不成他和海一粟之間結有宿怨?謝貽香的這一串念頭在腦海中迅速閃過,但眼前這般情形,再加上自己啞穴被封,自然也不可能去質問這位武林盟主了。
人群中的六曾祖母此時也已鎮定下來,聽到聞天聽說是奉了皇命要來向自己討要東西,當即冷冷說道:“聞天聽?好囂張的名號,隻可惜老身卻不認得。你既然自稱是奉了皇命而來,卻不知皇帝想要討要的,究竟卻是什麼東西?”
那聞天聽淡淡一笑,說道:“夫人卻是明知故問了。值得皇帝過問的東西,恐怕除了那‘長生不死’,便再沒有其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