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貽香當下隨著眾人的步伐,小心翼翼地避開這前殿當中的女巫雕像,往左手邊的牆壁靠去,借助眾人手中的火把,隻見這前殿左邊的石壁上分明鑿刻著紋理,略一識別,乃是四幅浮雕的壁畫,看其筆法風格,果然是漢代的風骨。眾人自然也發現了壁畫,隻聽對麵右邊牆壁處的海一粟說道:“這一麵的牆壁上也有四幅浮雕的壁畫,想來是記錄著墓主生前之事。眼下這間石室之中為何不見棺槨,隻有一尊女巫雕像矗立在當中,或許便能從這壁畫裏找到答案。”
那墨殘空極是謹慎,當即提醒大家切不可觸碰壁畫。這邊謝貽香在火光下去看那壁畫,隻見這左邊牆上的四幅壁畫,竟是有情節串聯。第一幅壁畫雕刻著一個小男孩出生時的場景;第二幅壁畫,則是一個青年正在讀書習武;到第三幅畫時,青年已換成了一個中年男子,正手持一柄長槍,在沙場之中縱橫殺敵;至於最後一副畫,則是一個老年人身居朝堂,正被皇帝嘉獎,似乎在接受封侯拜相的榮譽。
謝貽香略一思索,隨即明白這四幅壁畫都是在講述一個人的生平,從出生時到青年時,再從中年時到老年時,而壁畫中的這個主角,想來便是這座漢墓的墓主了。當下她忍不住問道:“此人的一生如此輝煌,到最後居然能封侯拜相,在當時自然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卻不知是漢朝時期的哪一位侯爺或者相爺?”
那曲寶書此刻便在謝貽香身旁,當即笑道:“小姑娘卻是猜錯了,這墓主的生平隻怕並沒有壁畫上這般顯赫。窮酸雖然不曾下過古墓,卻也知道在漢朝時期,以漢武帝的求仙和東方朔的亂神為榜樣,世人多有誇大之風,以致吹牛者比比皆是。待到人死之後,更是要誇大其詞地大肆吹捧,把死者說成是成仙得道。可眼前這四幅壁畫裏所描繪的墓主,到最後不過是封侯拜將而已,去掉吹牛的部分,可見這墓主的一生倒也尋常,頂多不過是個朝廷官員罷了。”
那墨殘空也接口說道:“曲先生所言極是,看眼下這個漢墓的規格,多半隻是個漢代的二三品官員,非但不會是帝王,甚至連名臣都算不上。不過令妾身感到奇怪的是,這鄱陽湖畔多有風水寶地,除去這一帶的風水眼之外,鄱陽湖的西南麵分明還有不少適合修建陵墓的好地方,但卻不知為何,尋遍整個鄱陽湖沿岸,便隻有眼下這一個漢代小官的陵墓。”
隻聽那魯三通沉聲笑道:“這倒並不奇怪,自然是因為鄱陽湖的‘陰兵’了。倘若這個家族當真起源於先秦時期,那麼到漢朝的時候,隻怕未必能有什麼氣候,有個朝廷官員到這裏來修墓,他們多半也是無力阻攔。待到後來這個家族愈發壯大了,繼而將整個鄱陽湖掌控起來,再有後世之人想要到這裏來修墓,多半便會受到這些孤魂野鬼的阻撓。就好比當今皇帝十多年前想要在此修建的老爺廟,到最後不也半途而廢了?”
魯三通這番話剛一說完,便聽對麵右邊石壁處的青竹老人說道:“孤魂野鬼?老僵屍你所謂的‘孤魂野鬼’……莫非便是指這一麵壁畫上雕刻著的那些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