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側洞之中傳出的那一陣嘶吼聲將息未息之際,眾人隻覺眼前陡然有一道人影晃動,卻是戴七那矮矮胖胖的身形衝了上來。隻見他三兩步衝到側洞旁,對著那丈許方圓的洞口便是張嘴一聲大喝。
與地底傳來的嘶吼聲不同,戴七這一記大喝聲響如雷,顯然是運上了內家真力,伴隨著他的喝聲一股腦地往側洞裏麵直灌下去;而原本傳出的那一陣嘶吼聲本已是逐漸衰弱,這一來頓時被戴七的大喝之聲徹底壓了下去。
不等眾人回過神來,那戴七已然哈哈大笑,說道:“不過是個埋死人的墳墓罷了,除了秀姐之外,你們這幫人前怕狼、後怕虎,卻哪裏像個男人?眼下聽這一陣嘶吼聲,這墳墓裏必定有人。哼,敢在老子麵前裝神弄鬼,老子定要探他個究竟。”
話音落處,戴七那矮胖的身子便在洞口處一閃即逝,徑直躍入那側洞深處。旁邊的墨殘空本欲阻攔,但戴七的動作實在太快,剛一動彈,眨眼間便沒了蹤影。眾人大驚之下,但聽戴七的聲音自地底深處傳來,說道:“老子先行一步,隨便你們跟不跟來。”
戴七的這一舉動雖然大出眾人的意料,但以他那極不耐煩的火爆脾氣,似這般急躁的舉動倒也是他的本性。軟轎的魯三通當機立斷,終於沉聲說道:“魯某平生探墓無數,若無七成以上的把握,定不敢妄作決斷,以免禍害自家兄弟。但此番情況有些特殊,這位戴老師是隨我們一路同來,絕不能置他於不顧。眼下我們便分作兩隊,我親自帶幾個人下墓,一來尋回戴先生,二來也將這個墓穴探個究竟,其餘人則守候在地麵上,以便接應。”說到這裏,他緩緩掃視了一眼眾人,問道:“誰願跟我下去?”
卻不料魯三通雖已說明了此行的凶險,但他手下眾人見魯三通要親自下去,頓時信心十足,哪裏有什麼好怕的?當即紛紛自告奮勇,要隨魯三通一同下墓,竟無一人願意留在外麵。魯三通不得不強行決斷,留下了七八個手下守在地麵上,陪同青竹老人和海一粟兩人,一並在外麵接應,同時也好防備對方那些個黑袍人的再次來襲;其它人連同墨殘空、曲寶書和謝貽香,則是和魯三通一並下墓。
當下眾人準備妥當,正要打算往側洞裏麵滑落,哪知那海一粟經過一整夜的調息,此刻似乎已經恢複了神采,當即說道:“魯施主且慢,老道眼下已無大礙,一身本事也恢複了七七八八。所以如今還是隨同諸位一並前往得好。”
謝貽香此刻離這海一粟最近,眼見他說話時目光閃動,言語之下顯然是另有深意,不禁有些疑惑不解。要知道眾人此番鄱陽湖之行,魯三通雖是眾人名義上的帶頭人,實際上卻是因為大家看他心思縝密,又敬他是此道中的老手,這才賣給他的一個麵子。所以除去魯三通自己的那一眾手下和亦仆亦友的墨殘空之外,其餘的戴七、曲寶書、青竹老人和海一粟四人和他相比,無論是地位還是武功,皆屬於平起平坐的身份,說到底誰也使喚不了誰。
如今聽到海一粟執意也要下墓,魯三通頃刻之間也沒明白他的意思,還未來得及作答,身旁的墨殘空已接過話頭,柔聲說道:“海道長,眼下這墓中的情形如何,我等皆不知曉,若是一並孤軍深入,未免也有些輕舉妄動。之所以安排海道長和青竹老師留在上麵接應,便是要以防萬一。倘若稍後我們下到地底的墓穴當中,對方那些黑袍人卻又趁機來襲,例如將這個側洞封死,隻怕……”
誰知墨殘空還沒說完,便聽青竹老人那有氣無力的聲音響起,打斷她的話說道:“方才戴老七所言不差,合我們諸人之力,這墓穴裏即便是真有什麼妖魔鬼怪……嘿嘿,又有什麼好怕的?再說了……大夥來這裏的目的皆是相同,既然是同來,如今便得一同下去……嘿嘿,這年頭,且不說我們這幾個老朋友,即便是自己的父母兄弟,又有誰能信得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