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聲調一揚,再次露出興奮的神情,大聲說道:“老朽之所以苦守在這個破地方六年,為的便是今時今日、此時此刻!其間的百般算計、千般安排,為的便是要逼你江望才走上絕路,從而應允與墨家之間的約定,解開這洞庭湖上的封印!哈哈,不然你以為老朽為何要躲在此處,忍辱負重這許多年?”
這番話說得那江望才一臉茫然,一時竟無法回過神來。旁邊的言思道雖然不能甚解方東鳳話語中的玄機,卻是落得個坐山觀虎鬥。眼見兩人劍拔弩張,已到了決裂的邊際,當下言思道連忙將兩人推至頂峰,煽風點火地說道:“鳳老先生,你和這位……這位水匪頭子的投壺之約,依我看來……嘿嘿,似乎是你輸了才是。那麼依照約定,你們兩家人便要同心協力、共舉大事。莫非你堂堂神火教,竟要失信於洞庭湖的水匪?”
那方東鳳連眼角也不瞥向言思道,兀自大笑道:“江望才,這洞庭湖的封印既已重新解開,老朽便是功德圓滿,你洞庭湖上上下下,對我教已再沒有任何利用的價值。哼,眼下就算是取了你的性命,那又能怎樣?”
江望才自方東鳳翻臉開始,便一直翻來覆去地思索,卻始終無法相信方東鳳搞出這許多事來,竟然隻是為了要自己解開那洞庭湖上的封印,更不知這封印和神火教又有什麼關聯。此刻聽到方東鳳要取自己的性命,江望才也顧不得細想,回神向身後大喝道:“雲老何在!”
那雲老自從給三人分發了投壺所用的木筷之後,便一直悄然站在江望才身後,不曾有過絲毫動彈,就連方才言思道將木筷扔到江望才臉上,他也依然如故靜立,毫不阻攔。而今江望才情急之下出聲大喝,這雲老還是無動於衷,兩隻眼睛似閉非閉,仿佛是中邪了一般。
隻聽方東鳳已出聲笑道:“江望才,這位雲老雖是對你忠心耿耿,但在我神火教澤被蒼生的無上教義之下,他早已幡然悔悟,棄暗投明了。”言思道反應極快,搶著說道:“鳳老先生果然好手段,原來貴教的流金尊者已然身在此間。想來是方才江兄這位……這位什麼老去後堂取來投壺所用的木筷之時,那位流金尊者便已在後堂相侯,給他念上了一段貴教那‘天露神恩心法’的無上教義。”
江望才也猛然省悟過來,連忙長長地吸入一口涼氣,強自讓自己定下神來。不料自己千算萬算,竟沒算到方東鳳的目的居然不是自己洞庭湖一脈的勢力,而是洞庭湖上墨家布下的那什麼封印。若是當真如方東鳳所言,眼下封印既開,無論是自己還是整個洞庭湖上下,便是一枚毫無用處的棄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