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提起風箏,眾人雖然不明所以,但聯想到那風箏確然能飛於天上,雖然不知風箏和這飛鵲有何關係,卻也不禁稍稍鬆了口氣。隻聽那麵具人繼續說道:“風箏以竹為骨,紙為肉,乘風而起,隨風而飛。這‘飛鵲’的原理雖然複雜得多,但大致也可如此理解。”
謝貽香不禁倒抽一口涼氣,世間當真會有如此奇妙的東西?倘若這隻木鳥真的能載人禦風飛行,那普通人豈非也能上天飛翔?一時間,她竟不敢想象那是什麼樣的一番局麵。
隻見麵具人將地上剩的最後一顆鐵釘扭入那木鳥的尾部,終於長長地籲出一口氣來。他伸手入懷,又摸出一盒血紅色的漿汁來,用毛筆點沾漿汁,在那木鳥的頭部畫了一朵紅色的薔薇,緩緩說道:“還請莊神捕謹記一事,那便是待到這架飛鵲降落之際,在離地還有三丈高低距離時,一定從上麵躍下,遠離這架飛鵲,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他雖然說得言之鑿鑿,謝貽香心中卻仍不敢相信這隻木鳥真能飛起來。一旁的莊浩明深深吸了口氣,沉吟了好長時間。既然眼下是這般局麵,府衙外又有李惟遙等人圍守,他索性將心一橫,說道:“你打算用這東西,把我們載去何處?”
麵具人微微一愣,望著莊浩明、謝貽香和那陸大人三個人反問道:“你們?”
那陸大人立刻擺手說道:“不關下官的事……”莊浩明明白那麵具人的意思,接口說道:“我和這位謝三小姐一道,這東西可載得動我們兩人?”
謝貽香聽莊浩明要自己隨他坐上這隻木鳥,還沒來得及細想,那麵具人便說道:“這‘飛鵲’的設計原本隻能承載一人飛行。但是莊神捕年老骨輕,這位姑娘又身形嬌小,同時載上你們兩人,應當問題不大。”他頓了一頓,又說道:“外麵那幫人隻給了我半個時辰,你們若再不趕緊離開此地,難免他們會另有動作。莊神捕,以此地作為圓心,三十裏之內,你想去往何處?”
莊浩明聽他說這木鳥可以隨心所欲,載自己到三十裏內任何想去的地方,臉上頓時一片興奮。隻見他雙眼在眼眶中不停地轉動,突然一字一句地說道:“洞庭湖,龍躍島!”
謝貽香聽莊浩明說出“龍躍島”這三個字來,頓時呆立當場,心裏更是一片倒海翻江。
要知道那龍躍島正是洞庭湖匪首江望才的大本營所在,地處嶽陽城西南方的洞庭湖上。此番一路行來,莊浩明先後對宋玄、楊自遼一幹人低聲下氣,似乎有意向江望才示好,方才在洞庭湖中,還曾要求楊自遼帶他去見那江望才。到如今兩人被李惟遙等人所迫,困於這嶽陽城的府衙之內,莊浩明居然仍要去那龍躍島見江望才,叫謝貽香如何能不驚。
為什麼莊浩明一定要去見那江望才?
那麵具人似乎也是一驚,有些不信地反問道:“龍躍島?你去那裏做什麼?”
莊浩明壓下心中的喜悅,說道:“此事與你無關。你盡管告訴我,這東西能不能載我過去?”
麵具人冷哼一聲,緩緩說道:“我自然可以送你去龍躍島。隻是我此番前來,原本是要救你性命,而不是送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