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祛病有方符作藥(1 / 2)

那青衣少女見了謝貽香,當即微微一笑,說道:“真是巧了,我正準備去刑捕房求見,不想三小姐居然親自大駕光臨。那夜太過匆忙,還未來得及向你道謝。”

謝貽香說什麼也想不到會在徐大人府上再次見到這女子,這才有機會看清她的模樣。但見她膚色雪白,眉目如畫,一點朱唇笑語盈盈,隱隱有出塵脫俗之態。然而謝家和徐家乃是多年鄰居,相互間多有往來,謝貽香卻從未見過這少女,此刻見她出現在此,不禁大是奇怪。

那女子見謝貽香麵有驚訝,微笑道:“是我失禮了,還未通報姓名。小女子姓寧,單名一個萃字。”

她話音落處,緬榕的父親徐大人已從堂上走了出來。這徐大人雖然連任兩朝史官,卻隻有四十來歲年紀,見謝貽香來訪,略一點頭便算是招呼了,說道:“貽香,這位是寧萃寧姑娘,細算起來,還是當今丞相寧幕曹的遠房的親戚。此番她進京探親,為避嫌疑,這才暫住在老夫家中。”

謝貽香頓時領悟,那寧丞相是朝中文官之首,和她父親一文一武,被視為百官的表率。當今皇帝猜忌極重,大家都曾親眼看到畢無宗和青田先生的兔死狗烹,是以寧丞相深知自己是避無可避,便四處拉幫結派,與朝中大半官員連成了一線,誓要共同進退。如此一來,皇帝若要找機會對付他,那就等於和大半個朝廷做對,繼而引犯眾怒,隻得投鼠忌器,隱忍不發,這便叫做法不製眾。

然而稍有見識之人,都太明白當今皇帝的手段了。寧丞相這一舉動看似眾誌成城,實則是螳臂當車。於是不少人紛紛與這寧丞相劃清界限,避而遠之。這寧萃此番來京,寄宿在徐大人府上,多半便是因為這個緣故而避嫌。

想明白這點,謝貽香不禁對眼前這個寧萃生出一絲好感,連忙答禮道:“寧小姐有禮了,那夜匆匆一麵,我也不曾幫上你的忙。是了,後來寧小姐可有抓到那個……那個淫賊?”

寧萃微笑道:“三小姐說的那淫賊,乃是江湖上號稱‘牛頭馬麵’中的‘馬麵’吳盛西。那晚我一直追他到秦淮河邊,恰逢雨停,沒了顧慮,便將他擊斃在那秦淮河中。那些被他欺負過的青樓女子,若知他死於這天下第一煙花之地,也該解恨了。”

謝貽香聽她語氣和善,甚是友好,和那晚的冷若冰霜簡直判若兩人,微感詫異,一旁的徐大人已插嘴說道:“貽香你別看這位寧姑娘年紀不大,早已在江湖中闖蕩慣了,算得上是性情中人,素來是嫉惡如仇。她要殺的人,必定是該殺之人。我知道貽香你雖然身在公門,卻很是敬重江湖上的好漢,還望你莫要為難於她。”

謝貽香撲哧一笑,說道:“世叔多慮了,除惡即是行善,既然是行善之人,刑捕房又怎會為難她?要是那吳……那淫賊在朝廷的通緝榜上,寧小姐此番義舉,還可正大光明地前去刑捕房領賞。”

徐大人聽得哈哈大笑,卻又想起身故的愛女,不禁沉下臉來,長歎道:“這些日子幸好有寧姑娘相伴,否則我這副殘軀隻怕熬不過此番喪女之痛。”眼見府中白綾高掛,一幹家丁披麻戴孝,堂上還設著緬榕的靈堂,謝貽香心中生痛,這才想起自己的來意,說道:“世叔,我此番前來是要調查撕臉魔的案子,想問你些關於緬榕的事。”

徐大人聽到這話,反而如蒼鬆一般站得筆直,似乎怕自己會支持不住而倒下。隻聽他說道:“那夜刑捕房已經例行詢問過了,貽香你當時也在場,還有什麼要問的?”

謝貽香這才發現他雙眼裏布滿血絲,心知他痛失愛女,自然不願提及傷心之處。然而為了破案,為緬榕報仇,自己卻又不得不問道:“還請世叔見諒,請你仔細回想一下,緬榕她在遇害之前,嘴裏可有什麼不尋常之物?”

按照言思道的分析,撕臉魔原本是要從被害者嘴裏拿取什麼東西,卻因求之不得,惱怒之下這才撕開被害者的臉以作發泄。然而這些死者的嘴裏究竟有什麼東西,值得撕臉魔這般痛下毒手?隻見徐大人一臉莫名其妙,反問道:“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