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玄武飛花門的十大高手頃刻間便隻剩下三個活口。公孫莫鳴卻還沒從方才的驚險中回過神來,眼見三人相繼落地,急忙收起“蛟龍吸海勁”的神通,隔著十餘丈的距離奮力揮出兩拳,勁力破空而出,直取周戊和吳己兩人。但聽“噗噗”兩聲悶響,周戊胸骨塌陷,立斃當場;吳己頸骨斷裂,一顆頭顱軟軟掛到了背後。
為首的趙甲直嚇得魂飛魄散,性命攸關之際,哪還顧得什麼玄武飛花門、親軍都尉府甚至朝廷?急忙舉手大喊道:“我投降!別殺我……別……”話未說完,寧萃合攏的油傘探出,徑直從他口中刺出、腦後穿出。接著她將油傘撐開,力道所至之處,頓時便讓油傘從他嘴裏抽出,而趙甲的臉頰也在油傘開啟時左右震裂,兩道傷口從左右嘴角一直延伸到太陽穴,自翻卷的血肉中露出白花花的臉骨,形貌甚是駭人。玄武飛花門裏來自金陵的一幹人頓時回想起一樁舊案,大都“咦”了一聲,謝貽香更是怒火衝天,沉聲說道:“沒錯!這妖女便是當日禍害金陵的‘撕臉魔’,卻因太元觀希夷真人的頂罪,至今依然逍遙法外,還搖身一變成了神火教的人!”
謝貽香這話說得並不如何響亮,但場中的寧萃卻聽得分明,此刻她本就殺得起興,再加上內心深處對謝貽香那種難以言喻的妒恨,當即將手中油傘向北麵高台上一指,微笑道:“常聽人說起‘競月貽香’的大名,盡得一代刀王之真傳。如今身為師兄的先競月借故遠遁、隻作縮頭烏龜之舉,謝三小姐作為刀王的關門弟子,何不下場賜教幾招,也好叫在場的各路英雄看看傳聞中的‘競月貽香’是否浪得虛名!”
話音落處,謝貽香還未來得及細想,西麵涼棚裏的言思道已大聲說道;“既然勝負已分……”北麵高台上的葉定功也立刻醒悟過來,急忙運功壓下言思道的聲音,揚聲說道:“既然神火教還要再比一場,玄武飛花門恭敬不如從命,便由謝三小姐下場,與這位神火教這位姑娘再作一場公平比試!”謝貽香這才反應過來,心知伴隨著玄武飛花門和神火教之間這場“以十對二”的比試一輸,按理來說神火教此刻儼然已是武林盟主,誰知卻被葉定功抓住寧萃的挑釁之語,厚著臉皮要讓雙方再比一場。
想到這裏,謝貽香不禁暗道:“且不論是否顧全今日的大局,單說寧萃那些罄竹難書的罪行,這場較量也是義不容辭!”當下她立刻飛身下場,和寧萃麵對麵站立,故意激問道:“是我們倆一對一做個了斷,還是你們夫妻二人齊上?”寧萃見她果真下場,正是求之不得,柔聲笑道:“瞧你這話說的,你我姐妹情深,當姐姐的又怎會欺負於你?”說罷,她便轉頭吩咐公孫莫鳴退開,要獨自與謝貽香交手。公孫莫鳴還沒弄明白她們兩人為何突然要打,這邊言思道無奈之下,隻得苦笑一聲,招呼公孫莫鳴暫且退到西麵的涼棚處等候。
話說從玄武飛花門的十大高手下場與公孫莫鳴和寧萃二人廝殺,到公孫莫鳴施展出“蛟龍吸海勁”的絕學,與寧萃合力擊斃這十位一等一的高手,再到謝貽香飛身下場要和寧萃一對一比試,這一連串的變故前後不過發生在一盞茶的工夫裏。在場眾人這才從方才慘烈的廝殺中回過神來,紛紛交頭接耳,問道:“怎麼回事,如何還要再比一場?”葉定功怕夜長夢多,一時也顧不得派人收斂場中十名高手得屍體,開口催促道:“今日一戰事關武林安危,謝三小姐切不可大意,須得全力應戰神火教這位教主夫人!”
謝貽香知他心意,當即使出父親“空山鳴澗”的刀意,緩緩拔出鞘中亂離;刀身與刀鞘內壁碰撞之際,竟隱隱傳出千軍萬馬之聲,徑直回蕩於整個飄渺峰會場,令四下眾人相繼噤聲。隨後她將亂離緋紅色的刀身沐浴在皎潔的月光下,斜指對麵寧萃,冷冷說道:“你我之間恩怨,便在今日徹底做個了斷,出招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