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正準備向場中神火教一行人動手的各派人士哪還敢輕舉妄動?也不知是誰帶頭高喊了一句“妖術!”接著便有上百人齊呼,一邊呼喊一邊往會場四周退讓,卻又不敢和旁人靠得近了,生怕神火教的妖人故技重施,又使出類似“擊鼓傳花”的妖術。
隻聽混亂中東麵的涼棚裏有人高呼道:“怕什麼?隻管用黑狗血噴,定能破解他們的妖術!或者屎尿之類穢物也行!”場中的言思道不禁眉頭大皺,又問道:“啟稟教主,此人粗鄙不堪,理當小懲大誡,是為不是?”
場中眾人聽言思道再次開口,直嚇得魂飛魄散,幾乎是狂奔著躲回各自所在的涼棚。隻見公孫莫鳴微微點頭,這回卻並未出掌,而是輕抬右腳,往地上輕輕一跺,立刻便有一團氣勁自他足下生出,激起片片微塵,翻滾著呈一條直線激射而出,順著說話之人的方向徑直沒入東麵涼棚處的人群裏。
附近眾人見這團氣勁襲來,急忙四下亂跳躲避,卻不見絲毫異樣。正驚疑間,隻聽一聲慘叫突然從人群中傳來,聽聲音正是方才說話之人,隨即便有一條身影從人群裏飛上半空,倒像是被一股極強的力道從地上彈飛起來。當中有認識的人不禁說道:“是蜀中梁山派的陳掌門!”
隻見半空中的陳掌門噴出一大口鮮血,落下來時已是不省人事、氣若遊絲,顯是被公孫莫鳴跺腳時生出的氣勁所傷。要知道對真正的高手而言,以隔空氣勁傷人不難,然而似公孫莫鳴這般輕描淡寫地發出氣勁,還能僅憑說話的聲音,便從混亂的人群裏準確無誤地命中對方,在場的一眾掌門幫主皆是自愧不如,竟無一人能夠辦到。朱若愚身為“蜀中四絕”之首的“峨眉劍”掌門人,更是此番赴會的川蜀各派領袖,眼見同來的陳掌門受創,竟不敢因此發作,隻能持定海劍護在川蜀各派前方,與眾人一同怒視場中的公孫莫鳴。
要知道神火教教主公孫莫鳴早已銷聲匿跡多年,在尋常江湖人眼中,便如同傳說中近乎天人的存在。今日眼見這位神火教教主突然現身此間的“太湖講武”,一出手便阻止了朱若愚和先競月之間的決戰,在場眾人還能發出幾聲驚呼,待到公孫莫鳴一抬手、一跺腳間,便當著縹緲峰峰頂這上名萬高手的麵先後重創兩人,眾人莫說開口驚呼,就連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最後幸好有白馬寺的持香禪師出來打圓場,柔聲勸道:“公孫教主有話好說,何必戾氣衝天?”場中的言思道頓時“哎喲”一聲,反問道:“如此說來,現在大家可以好好說話了?”看似回答持香禪師之言,一雙眼睛卻似笑非笑地望向北麵高台上的葉定功。
葉定功此時已叫人好生照顧昏死過去的封長風,心中則是驚魂未定。他心知公孫莫鳴方才借自己之手打封長風的那一記耳光時,若是有意加害,自己這條性命隻怕早已不保,哪還敢有半分氣焰?他當即沉聲問道:“公孫教主大駕光臨,究竟有何指教?”
誰知言思道卻哈哈一笑,搖頭說道:“不急不急,神火教和中原武林乃至當今朝廷,畢竟也算舊識故交,其間種種恩怨,非三言兩語能夠說清道明,不妨暫且放下不提。倒是眼下另有一樁緊要之事,不僅關乎整個中原武林的顏麵,還關乎中原與東瀛兩國之邦交,需得葉大人和在場的各位掌門幫主斟酌定奪。在此期間,神火教看在雙方過去的情分上,倒也不必趁人之危。”
眾人一時沒聽懂他的意思,卻見與神火教眾人同來的那名中年男子上前幾步,用拗口的古文朗聲說道:“吾乃扶桑九州人士,道號‘寒香居士’是也。今日至此,乃是替吾東瀛一國之劍聖鬼部靜滅君送來戰書,邀中原武林之天下第一人前往太湖東山之白石嶺,與鬼部劍聖決勝負、判生死,作公平一戰耳!”說罷,他傲然環視整個縹緲峰峰頂的會場一圈,不屑地問道:“先競月者,何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