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醫者何辜此間喪(1 / 3)

在場眾人對謝貽香的推論原本有些不以為然,但聽到神火教的名號,屋裏倒有半數人倒抽一口涼氣,越想越覺得有理。卻聽一直不曾開口的先競月突然說道:“未必,似用毒這等下作手段,他還不至於。”

要知道先競月口中的“他”,自然便是指言思道了,謝貽香見師兄開口,便也不再多言,隻等葉定功來做決斷。隻見葉定功沉吟良久,終於沉聲說道:“我早已強調過多次,此番‘太湖講武’茲事體大,絕不允許有絲毫差池!就算謝三小姐的推論有誤,但隻要隻有一分一厘的隱患,我等也得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將整件事查個清楚明白!”

聽到葉定功這番表態,顯然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了,屋子裏的氣氛頓時變得凝重起來。葉定功隨即吩咐在場眾人,說道:“既然謝三小姐已經‘大膽假設’,那麼接下來的‘小心求證’,便要靠在場諸位逐一查證這西山島上的所有行醫之人,證實是否確有其事……不管結果如何,先將他們保護起來再說!”

當下眾人急忙盤點前來赴會的所有醫者,似歐陽茶師徒這類無門無派的江湖遊醫,倒是還有五六個人,此外便是遼東的“百草堂”、湖廣的“神農穀”和苗疆的“五毒教”這三大門派。依照葉定功“三顯一隱一幫”的分類,這三派無疑是“一隱”之中的醫家毒家,可謂一門上下皆是精通醫術毒術之人。倘若真有人試圖在“太湖講武”期間對武林各派用毒,所以要先行清除此間的醫者,那麼這三大門派無疑是首當其衝。

然而算起來大後天才是中秋佳節“太湖江湖”的正日子,此時百草堂和神農穀兩派還在赴會的路上,並未抵達西山;反倒是地處偏遠苗疆的五毒教生怕耽誤行程,一早便動身敢來,已在昨日到場,被安排在西山北端的渡渚山一帶落腳,離眾人此時所在的明月村隔了二十多裏距離。

葉定功不敢耽擱,便教玄武飛花門的人立刻率軍士出發,務必在半路上分別截住百草堂和神農穀的人,將他們平安護送至此,同時又派人去找前來赴會的江湖遊醫,以確保他們的安全。至於五毒教那邊不等葉定功安排,先競月已沉聲說道:“我先去。”

話音落處,先競月便飄然出屋,在場竟無一人看清他的身形。他心知謝貽香的推測若是無誤,那麼昨日便已到達的五毒教,一門上下隻怕早已遭到毒手,又或者正值危機當頭,可謂刻不容緩。先競月當即口中吐納,氣沉雙足,全力展開輕功,二十多裏的路程隻用了不足一盞茶的工夫,便已貫穿整個西山島的南北,來到北麵臨湖的渡渚山山腳。

話說這五毒教本是苗疆門派,一向以蠱毒之術聞名中原,原是與此番中原武林盟主的推選全無關係,但因收到了朝廷的邀請,其教主不忍拂逆,還是派出五名弟子前來赴會。由於中原各大幫派都對苗疆的蠱毒敬而遠之,於是玄武飛花門便選了一處偏僻的所在,將他們一行五人安排在這座渡渚山下的幾間農舍裏。

先競月來到五毒教的宿處時,天色已整個暗沉下來,山間隱隱有烏鴉亂叫聲。他還未推門入屋,便察覺到一絲莫名的異樣,四下空氣裏似乎殘留著一股淡淡的甜香。以先競月今時今日的修為,雖不至被蠱毒所傷,但為求小心起見,他還是在空曠之處深吸一口長氣,屏息推門入屋。隻見第一間屋子裏是兩個藍衣人躺在地上,花布纏頭,足蹬草鞋,正是苗疆五毒教門人的裝扮,如今卻已被人一劍穿心,淪為兩具冰冷的屍體,看形貌少說也死了兩三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