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對於今日的局麵,先競月已是一目了然,乃是“江湖名人榜”上排名第二的神火教教主公孫莫鳴,攜神火教五行護法中“明火無邊,焦土狼煙”的明火尊者齊至,另外再加一個武功大進的“撕臉魔”寧萃,要合三人之力在這座“印月樓”上伏擊自己。
至於所謂的什麼寧丞相提親,要將寧萃這個女兒許配給自己,到底不過是寧萃和神火教搞出來的花招。其目的便是要給這位心智單純的公孫教主一個由頭,讓他狠下心腸擊殺自己。
對此,先競月本就不善言辭,也不屑多做辯解。當下他並不和公孫莫鳴糾纏,直接向後麵的寧萃問道:“既要殺我,當日何必救我?”卻見寧萃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淡淡地回答道:“此一時,彼一時。”
她這話得雖然簡單,但意思再明顯不過。當日在玉門關前,寧萃和公孫莫鳴二人本是要逃避神火教的追捕,又逢西域諸國大軍攻城,救下先競月也是替他們找了個同盟。但之後公孫莫鳴重新接任神火教教主,他們二人的立場也隨之改變,自然便與身為親軍都尉府副指揮使的先競月勢不兩立。
隨後先競月便不再話,徑直解開裹在偃月刀上的厚布。伴隨著他這一舉動,明火尊者和寧萃對望一眼,相繼退後兩步,各自心皆備。隻有公孫莫鳴麵色如常,還在繼續勸阻,道:“副指揮使大人,當今皇帝不是好人,不但背信棄義,私毀共除韃虜的盟約,還大肆屠戮我神火教教眾……你還是別替他辦事了,早日回頭是岸罷!”
先競月卻不理他,兀自道:“要讓神火教教主取我性命,其實大可不必費此周章。”罷,他的目光已落在後麵的寧萃身上,又沉聲道:“‘撕臉魔’一案至今未破,真凶既現,豈能枉縱?”
話音落處,先競月忽然拔身而起,徑直躍過眼前的公孫莫鳴,手中偃月刀破空劈落,竟是在半空中使出了他那招“獨劈華山”,直取後麵寧萃的頭頂。
寧萃雖然早有防備,一直用撐開的油傘取“海垂雲翼”的守勢,卻哪料得到麵對公孫莫鳴和明火尊者這兩大高手的合圍之勢,先競月居然還敢先行搶攻,照頭一刀劈向自己,而且還來得如此之快?倉促之間,就連不遠處的明火尊者也來不及做出反應,隻得大聲喝道:“當心!”
然而先競月這招“獨劈華山”本就源自他獨辟蹊徑的“殺氣禦刀”,威力之大,可謂是冠絕下。何況如今的他又已達至“刀”、“招”、“人”三者合一之無上至境,再結合“十二流轉,八脈齊通”的修為,威力更是大勝從前;即便是諸神佛下凡,也未必能夠抵擋,又何況是區區一個寧萃?
一時間,先競月的殺氣未至,殺意已在刹那間彌漫整座“印月樓”,繼而浸入寧萃的周身血脈,當場便令她心膽俱寒,就連油傘都拿握不住,脫手掉落在地,更別招架躲避。
幸好此刻在場的,還有一個身負數百年功力的公孫莫鳴。看到先競月這招“獨劈華山”毫不留情,轉眼便要將寧萃斬殺當場,這位名震四海八荒的神火教教主也是臉色大變,急忙展開雙臂,將自己數百年的功力毫無保留地釋放了出來。
隨即便聽一陣驚動地的破碎聲響,玄武湖畔整座兩層高的“印月樓”,便在公孫莫鳴祭出的功力下當場崩塌,徹底淪為一片殘骸。幸好酒樓裏的客人早已被他們幾個嚇跑,所以碰上這場飛來橫禍,倒也沒幾個人受傷。
伴隨著整個酒樓的突然崩塌,原本站在酒樓二層的公孫莫鳴、寧萃和明火尊者三人,便順勢落到了平地上,從而與半空中先競月劈落的刀鋒拉開距離,爭取到了一線喘息的時間。
緊接著,公孫莫鳴雙手一抬,四下碎裂的酒樓殘骸就仿佛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操控著,以當中的公孫莫鳴為圓心飛速旋轉,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其間飛舞的木屑、碎石、桌椅和碗筷等物相互碰撞,聲威之大,可謂是壯觀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