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先競月當場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要金陵城裏的玄武幫和飛花門,固然是源遠流長的江南武林門派,昔日太元觀謀反之夜,這兩派還曾出力守城,但是要論這兩派的武功和勢力,在江湖上隻怕連三流門派也算不上。如今雙方這一所謂的“並派”,還讓葉定功這個莫名其妙的外人接任掌門人一職,可見這顯然便是朝廷的授意,是要借“玄武飛花門”這個空殼,在“太湖講武”上技壓群雄,繼而成為中原武林之首。如此一來,其實便等同於讓朝廷接管了整個江湖。
葉定功倒是少有看見自己這位下屬如此驚駭,不禁有些得意,笑道:“老弟何必如此驚訝?趕緊坐下喝酒!要知道當今皇帝的神機妙算,又豈是你我可以輕易識破的?”罷,他又補充道:“至於親軍都尉府的這次改製,自然也是要為‘玄武飛花門’的建立做鋪墊。而今整個親軍都尉府分為內外二部,‘內部’依然是由封長風、寧熹、洪無極、淩劍心和高驍這五個過去的統負責,直接向皇帝彙報;而你我的正副指揮使之職,分管的其實是‘外部’。無論是已經加入玄武飛花門的這三十六位朝中高手,還是本門今後要收的弟子,都將歸到由你我所統領的親軍都尉府‘外部’。”
聽到這裏,先競月便算是徹底弄明白了自己這個“親軍都尉府副指揮使”的來由了,不禁緩緩籲出一口長氣。對於皇帝收編整個中原武林的謀劃,他雖挑不出有什麼不妥之處,但自己畢竟也算半個江湖中人,聽到朝廷將要掌控整個武林,心裏始終有些不是滋味。
當下他略一沉吟,也不重新入座,便向葉定功道:“食君之祿,自當恪盡職守,全聽大人安排便是。隻是在此之前,我要去一趟台州府,今晚便動身。”
不料葉定功似乎早已看透了他的心思,當即笑道:“老弟此去台州府,若是因為倭寇之亂,那倒大可不必。須知區區幾個東瀛賊匪,不過跳梁醜,哪值得我親軍都尉府的副指揮使親自出馬?況且東南的叛軍眼下據也在與倭寇交戰,那隻管讓他們狗咬狗便是,最好落得個兩敗俱傷的下場,所以這場倭寇之亂,當然是越亂越好、越久越好。但老弟若是為了謝家的三姐而去,嘿嘿……正所謂人走茶涼,謝大將軍既已辭世,你和謝家三姐也解除了婚約,又何必多此一舉,沒來由地跑這一趟?”
先競月微微一怔,隨即搖頭道:“我意已決。”頓時便讓葉定功瞠目結舌、啞口無言。
眼見自己這位頂頭上司無話話,先競月便也不再開口。既然對方今夜在家中設宴,便是要將皇帝的意思轉達自己,那麼眼下話已盡,自己倒不必多做耽擱。
當下他便向葉定功拱手告辭,準備就此離去,嚇得葉定功急忙站了起來,道:“老弟且慢!方才不過是你我兄弟交交心,胡亂幾句閑聊罷了,老哥今晚請你過來,其實還有一件要事相告……嘿嘿,等你聽完老哥的這件事,這趟台州府之行,隻怕你是鐵定不會去了!”
聽到這話,先競月隻能停下腳步,向這位葉總指揮使投去詢問的目光。隻見葉定功微一定神,便在嘴角處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緩緩道:“皇帝有意賜婚,要將膝下十七公主下嫁於你,許你為帝婿。不知老弟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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