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亂神(2 / 2)

要昔日鬼穀子的大名,在場大半的人都曾聽過,但對於墨寒山所謂的‘鬼穀道傳人’卻是一頭霧水。就連墨剩海和墨白水等人也不知道這位和墨家祖師爺墨翟同出一門的鬼穀先生,竟然還留有一門什麼“鬼穀道”流傳於世。

隻有謝貽香心中暗驚,當日在鄱陽湖畔的赤龍鎮上,她曾聽“涯海角閣”的海一粟和“湘西屍王”魯三通提起,言思道留在自己腦海中的“鬼魂”,當今世上恐怕便隻有鬼穀道的傳人能解此術。而所謂的“鬼穀道傳人”,其實千百年來世人也不知其虛實,偶有道術通神者,又非正一道和全真道各大流派,世人便會爭相猜測,將其成鬼穀道的傳人,也不知其真假。後來得一子替她解開言思道的邪術,她便有過這一猜測,認定這個高深莫測的道士便是魯三通所認識的鬼穀道傳人,還曾以此當麵詢問,卻並未得到得一子的答複。

當下謝貽香便望向得一子,看他究竟如何作答。隻見得一子那張俊俏的臉上卻是毫無表情,就連眉毛也不曾挑動分毫,隻是用他原本那對瞎子般的灰白色瞳孔盯著言思道,淡淡地道:“死了。我親手燒死的。”

言思道目光閃動,嘴裏猛吸著旱煙杆,直燒得煙鍋裏通紅一片。過了半響,他忽然哈哈一笑,將手中旱煙杆高高舉起,向石室裏嚴陣以待的眾人大聲道:“諸位稍安勿躁,且聽我一言。自古以來,有人的地方便有是非,無論廟堂還是江湖之事,一旦傳到市井鄉野之人的嘴裏,便會以訛傳訛,生出各種荒謬的謠言。諸位久經江湖,難道竟是第一次聽到謠言,又何必如此大驚怪?就好比神火教,江湖上一直有謠言教主公孫莫鳴是個年近兩百歲的不死妖物,還神火教是源自西域的魔教,教中之人平日裏都以吸食活人魂魄為生,是也不是?如此惡毒之謠言,怎不見神火教動怒,殺人滅口?又好比山墨家,甚至被編進了頌揚青田先生的戲文裏,墨家依附於前朝異族,結果被青田先生七擒七縱,這才感恩戴德、改邪歸正,是也不是?如此汙蔑之謠言,怎不見墨家反駁,據理力爭?還有這位寧萃寧姑娘,所作所為明明是行俠仗義、替行道,卻被世人汙蔑成胡亂殺人的魔頭,冠之以‘撕臉魔’的名號,她又幾時站出來辯解過?所以謠言終究隻是謠言,終將止於智者,諸位若是連幾句謠言也經受不起,因此行出自相殘殺之舉,非但正中挑撥之人的下懷,更是白活了大半輩子。”

言思道這一番話雖不能徹底化解眾人心中的猜忌,卻以旁觀者的身份坐實了得一子的話乃是“謠言”,從而給了眾人一個台階下。一時間所有人相繼回過神來,當即你一言我一語,紛紛指責得一子的胡八道。言思道抬手壓下眾人的聲音,又向得一子抱拳道:“我與易老先生素未平生,非但無親無故,更是無冤無仇,朋友此番衝我而來,也不知是何道理。這便請問這位朋友,此番來意究竟如何?”

得一子見他終於問出此話,這才露出一絲若有如無的微笑,淡淡地道:“所以你記住了,和我老實話。我問,你答;你問,我未必答。若要胡攪蠻纏,到頭來隻是自取其辱。”言思道點頭笑道:“是。”

當下得一子便緩緩道:“若是沒記錯的話,你方才提出了一個賭局。我在此時現身,便是要叫你輸掉這場賭局。”

推薦都市大神老施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