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眾軍士見狀,急忙招呼一聲,立刻便有四五柄關刀探出,相繼斬落在這具無頭屍身上,卻隻是劃破了一些皮肉,自傷口中浸透出些許粘稠的黑血。而無頭屍被關刀劈中,頓時有了攻擊的目標,扭身便朝眾軍士撲去,其力量之大、速度之快,竟然絲毫不輸江湖上的好手。
眼見戰陣上所用的關刀都傷它不得,眾軍士也拿這具無頭屍沒有辦法,隻得用關刀奮力遮擋,四下躲閃。可是眼前的敵人畢竟是一具死去多時的無頭屍體,麵對這般恐怖之事,眾軍士愈戰愈怕,漸漸地已亂了陣腳。隻怕再有片刻工夫,便會有軍士傷亡在這具無頭屍手下。
旁邊的先競月見狀,當即搶上一步,將偃月刀高舉過頭頂,擺出他那招“獨劈華山”的架勢。待到這具無頭屍再次撲上,他手中的偃月刀便全力劈落,殺氣所到之處,整具屍體頓時從中一剖為二,當中卻沒有多少血液濺出,隻有腐爛的內髒灑落一地。再看那兩片屍身拍落在地,卻仍然在不停地動彈,但僅憑一手一腳,也再無法站立起來。到後來兩片屍身的動作越來越,隨著粘稠的黑血緩緩滲出,終於不再動彈。
看到無頭屍這般下場,眾軍士這才鬆下一口大氣,卻又驚異地望向出刀的先競月。話這具無頭屍皮肉異常堅硬,軍士們的關刀斬落在它身上,就好比是劈中冰凍的生肉,耗盡全力也隻能傷到些許皮肉,可眼前這個文質彬彬的白衣青年居然能一刀將其劈作兩半,頓時令在場軍士瞠目結舌,驚為人。
那周師爺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早就聽過先競月的本事,見他毀去這具無頭屍,也鬆下一口大氣,忍不住問道:“先統辦見多識廣,敢問這具無頭屍為何會突然詐屍,而且還要暴起傷人?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先競月本不信世上真有什麼“詐屍”,但此刻發生的一切,似乎也隻有“詐屍”這個解釋才得通。對此他也不明所以,隻得帶開話題,道:“先要弄清這具無頭屍的來曆,它又怎會出現在這裏。”
那周師爺幡然醒悟,連忙叫軍士招呼躲到城牆下的百姓過來詢問。街道兩旁的其他百姓見這具無頭屍被毀,玉門關上的駐軍也趕了過來,這才相繼打開房門,向眾人解釋道:“適才有個人影從東麵的官道而來,孤身踏上街道,我們還以為是出入玉門關的普通行人,開始時也並未在意。誰知那個人影來得近了,便逐漸跑起來,到後來甚至變作狂奔。我們定睛一看,這才發現來的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無頭惡鬼!那賣麵的朱老四眼神不好,被那惡鬼撞了個滿懷,惡鬼僅憑一雙空手,當場便將朱老四扯得稀爛,灑了一地的鮮血。我們哪裏還敢多做停留,急忙關門的關門、逃跑的逃跑,要不是你們來得及時,還真不知應當如何降伏這個惡鬼!”
聽到百姓們的講訴,眾人都是驚訝不已,原來這滿地的碎屍竟是被那具無頭屍以空手撕扯開來,可見其手勁之大,簡直有些匪夷所思。先競月不禁沉吟道:“從東麵官道而來?”
要知道這李劉氏的雜貨鋪已靠近整條街道的末尾,而街道最末處的那座石砌樓,便是“陰山堂”開設的門店。此刻先競月順著街道往東麵的官道上望去,最先映入眼簾的,卻是街道外半裏多處的一個大石屋,正是這玉門關一帶的義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