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貽香不禁心道:“原來寧萃新學的這套古怪棍法叫什麼‘摩訶般若杖’,這名字倒是有些耳熟,卻想不起在哪裏聽過。”她連忙打起精神,不動聲色地道:“算上今日這次,你這套‘摩訶般若杖’已在我麵前施展了四次。眼下被我偷學了幾招,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聽到這話,寧萃的臉色已是一片鐵青,將信將疑地盯著謝貽香。要在交戰中偷學對方的武功,她自己也是習武之人,深知即便能將別人的招式偷學過去,也不可能偷學到每一招當中的各種變化,而謝貽香眼下所使的“摩訶般若杖”絕非虛有其表,分明是深諳其中法門。是難道是這位謝三姐資過人,僅憑自己這幾次出手,便參悟透了整套“摩訶般若杖”的精要所在?
一時間,寧萃也摸不清謝貽香的深淺。倘若謝貽香聲稱自己已經偷學會了整套“摩訶般若杖”,她什麼也不肯相信,當場便能認定謝貽香是在裝腔作勢,要和自己唱空城計,可謝貽香的卻是“偷學了幾招”,倒像是故意示弱。而且如果真如謝貽香所言,自己繼續與她纏鬥下去,豈不是會讓對方偷學去更多的招式?當下寧萃沉吟半響,終於掉頭就走,再不理會謝貽香。
眼見寧萃被自己唬住,謝貽香心中大喜,急忙繼續回想寧萃所用的一招一式,再對照《水鏡寶鑒錄》中記載的棍法變化印證,愈發覺得她這套“摩訶般若杖”博大精深,分明是一套極厲害的棍法,也不知出自何門何派。直到將寧萃使用過的三十六招從頭到尾梳理清楚,她這才鬆下一口氣,安心睡了個好覺。之後她將整套棍法演練幾遍,直到再無遺漏,這門“摩訶般若杖”便算是徹底偷學練成了。
隨後謝貽香又嚐試著以“融香決”將這套棍法融入到自己的刀法之中。雖然棍法和刀法本是大相徑庭,但是參考《水鏡寶鑒錄》中間那兩三萬字,兩者的變化到底逃不出易學之理。她又花了三的時間冥思苦想,最後終於參悟透其中道理,那便是棍法和刀法雖然各有“變易”,但其本質卻是“不易”,當中道理更是“簡易”。再以此試招,頓時便將整套“摩訶般若杖”和自己原本的七套刀法融合在一起,比起寧萃將這套棍法和“海穿雲追”夾雜著使用何止高出一倍威力?
如此一來,謝貽香的“融香決”便算是步入了一個全新的領域,非但能融合刀法、內力和輕功,甚至連十八般武藝也能盡數融於其中。她這才明白海一粟當日的贈書深意,要知道模仿偷學別人的武功,雖然為江湖中人所不齒,而且就算偷學成功,到頭來也隻是和對方打個平手,並沒有太大的意義。但是對謝貽香的“融香決”而言,學會的武功越多,融合後的威力便會越大;雖然這威力未必是一加一等於二,但同時融合八種武功,至少也能有二或者三的威力。
所以這便意味著從今往後,謝貽香隻需以“水鏡術”不斷模仿偷學對手的武功,再以“融香決”融會貫通,自身的修為便能越來越強。想到這裏,謝貽香到底是姑娘心思,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興奮,恨不得寧萃再來挑釁,自己便將她潮音洞的“海穿雲追”、“海垂雲翼”和“海風雲怒”三套功夫一並偷學過來。
果然,又過了兩日,寧萃再次孤身前來,謝貽香正要拔刀迎戰,卻見寧萃這次並未攜帶油傘,而是笑吟吟地和自己打招呼,道:“妹妹,我今日可不是來找你切磋,而是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罷,她見謝貽香這副架勢,又意味深長地笑道:“妹妹既然能從我手裏偷學到‘摩訶般若杖’,若是再和你打下去,我這一身功夫豈不是全都要被你偷學過去?”
謝貽香不禁臉上一紅,心中失望至極,隨口問道:“你能有什麼好消息?”寧萃微微一笑,道:“再過兩日,我和靈便要離開這個洞穴,所以特地前來知會妹妹一聲。你若是想也想離開,那我們三人大可結伴同行,一齊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