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貽香氣得火冒三丈,當即向商不棄質問道:“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商不棄冷笑一聲,道:“這丫頭狡猾得緊,多半是在裝瘋賣傻。你若是不信,看我怎麼將她治好。”謝貽香急忙攔在寧萃身前,哪裏敢再將寧萃交到商不棄的手裏?
兩人似這般僵持半響,到頭來也隻能作罷,謝貽香強忍著怒氣和商不棄商議對策。她既然沒能找到洞穴裏的機關,要想帶商不棄和寧萃二人過去,便隻能從水池底下的那條水道穿行。可是商不棄和寧萃二人都不通水性,謝貽香思索半響,便從薩迪克的行囊裏找了根繩子係在自己腰間,叫商不棄隻管閉住呼吸,在後麵拉住繩子前行;而商不棄同時再拉住捆綁寧萃的繩子,在水底拖拽著她前行。
再看寧萃一臉的呆滯,商不棄對她還是十分警惕,又重新將她的雙手死死捆緊,再封了一遍她身上的大穴;至於寧萃平日裏用的那柄油傘,則被商不棄隨手丟棄在走道裏,並未帶上。待到準備妥當後,三人相繼躍入水池,謝貽香從石壁上右邊那個人像手裏取下另一柄鐵錘,頓時便往池底墜落下去;後麵的商不棄一手拉住係在謝貽香腰間的繩子,另一隻手拽住捆綁寧萃的繩子,從而將三人連成一串,一同被大鐵錘帶向池底。
不過片刻工夫,謝貽香率先踏上池底,後麵的商不棄和寧萃也被一並帶了下來。她便握緊手中鐵錘,順著光亮往池底的水道中走去,誰知剛在水道裏走出幾步,猛覺腰間一陣劇痛,卻是商不棄在後麵用力拉扯繩子。
謝貽香還以為是商不棄不懂水性,所以在水裏胡亂拉扯,原想不做理會,帶著兩人盡快通過這條水道,不料後麵拉扯繩索的力道越來越大,拽得她寸步難行。無奈之下,謝貽香隻得回頭去看,頓時被眼前這一幕嚇得魂飛魄散。
借助洞穴那邊透落下來的微弱亮光,隻見就在她身後的水道入口處,最後麵的寧萃不知何時遊了上來,將腦袋從商不棄肩頭探出,扭頭死死咬住商不棄的脖子,大團的血霧已在水中彌漫開來。而商不棄的雙手則是死死拽緊謝貽香腰間的繩索,兩隻眼睛向上翻起白眼,口鼻裏不停地往外冒著氣泡。
謝貽香驚駭之下,連忙回身去救商不棄,卻是為時已晚。隻見寧萃在水中猛一抬頭,兩隻眼睛裏殺意盡現,猶如毒蛇般的狠辣,哪裏還有半點方才的癡呆模樣?再看商不棄的咽喉處血肉模糊,竟是被寧萃咬下了一大塊皮肉,當場氣絕身亡。寧萃吐出嘴裏的皮肉,繞開商不棄遊到前麵,抬腳將他的屍體從水道裏踹回水池底部,整具屍體便徑直往上浮起。
這一幕發生得太過突然,謝貽香才剛往回走出幾步,寧萃的雙腳已在水道石壁上用力一蹬,整個人朝謝貽香狠狠撞來。謝貽香猝不及防,下巴正好被寧萃的頭頂撞上,眼前頓時金星亂冒。借此機會,寧萃已從她身旁遊過,用反綁在背後的雙手奪走謝貽香手裏的大鐵錘,又是一腳踹在謝貽香背心,將她也踢出水道。謝貽香失去鐵錘,立刻便從池底往上浮起,直到此刻,她才終於醒悟過來:普陀山潮音洞地處東海,寧萃師出於此,又怎麼可能不通水性?
隻可惜謝貽香想到這一點的時候,自己已經在水裏浮起了六七丈的高度,撞上了商不棄的屍體。當下她隻得帶著商不棄的屍體一同往上遊,爬出水池回到走道盡頭。黑暗中她去摸商不棄的屍體,卻早已死得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