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在這條黑漆漆的地底走道中,照明全靠謝貽香和商不棄各自手持的火把。謝貽香從“斷龍石”下滾進來的時候,自己的火把卻被留在了外麵。如今伴隨著“斷龍石”徹底落下,眼前已是一片漆黑,她急忙用亂離護住全身,低聲喝問道:“寧萃?”
隨後便聽寧萃的聲音從前方黑暗中傳來,笑盈盈地道:“想不到妹妹也進來了,果然沒讓我失望。你能有這番格局,可比那位商神捕高出太多。”謝貽香聽她話的聲音也不像是受了傷,連忙辨別聲音的來源,乃是在自己前方七八尺處,不禁心戒備,又問道:“剛才那個……那個是什麼東西?”
黑暗中寧萃的聲音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方才‘斷龍石’下落時雜音極大,我又正在和你們話,也沒留心周圍,突然便有一個人從頭頂上直撲下來,張嘴便往我臉上咬。當時我嚇得魂飛魄散,也沒看清楚撲下來的到底是什麼人,依稀是個赤裸著身子的男人,還帶著一股死魚的腥臭味。倉促間我下意識地探出手中油傘,一舉刺入那人嘴裏,誰知還沒來得及發力,那人的反應倒是極快,連忙往後跳開,居然手足並用,在旁邊石壁上飛快爬行,轉眼便消失在了黑暗裏。”到這裏,她似乎也有些後怕,緩緩吐出一口長氣,又補充道:“不過我那一記油傘,應當已經傷到了他。”
聽到這話,謝貽香不由地一陣哆嗦,原來方才那一幕並非自己眼花看錯,當真有這麼一個人從走道頂上攀爬而來,向寧萃狠下毒手。可是這整條地底走道都是以磚石砌成,頂上和兩側皆是光禿禿的石壁,人又怎麼可能憑借四肢爬行於上,難不成竟是什麼怪物?而那個在此處失蹤的向導薩迪克,其實便是被這怪物謀害?一想到薩迪克,謝貽香腦海裏頓時閃現過一個恐怖的念頭,顫聲問道:“難道方才那個……那個怪物,其實就是我們失蹤的向導薩迪克?也便是你所謂的‘走屍’?”
對麵寧萃的聲音卻歎了口氣,笑道:“妹妹,你這想法倒是有些馬行空,所謂的‘玉門走屍’一案,既然你們沒能撞見,那也不必再提。至於偷襲我的那個東西,不管它是人還是怪物,我既然可以傷它,也一樣可以殺它。隻可惜我這一路跟在你們後麵下來,擔心被你們發現,所以身上沒帶燈火,這才沒能看清當時那一幕。”
謝貽香頓時醒悟過來,道:“我的火把雖沒帶進來,但這地上卻有薩迪克遺落的行囊,若是沒看錯的話,裏麵倒是有幾支火把。”著,她便從懷中摸出火折子,輕輕一吹,頓時便有了微弱的光亮。
話這火折子一物,乃是以粗糙土紙卷成的紙卷,點燃後再將其吹滅,如此雖然火苗熄去,卻還有隱隱燃燒的火星,就好比是灰燼中的餘火,可以長久不滅;需要點火時,隻需扒開蓋子輕輕一吹,便能使之複燃。但這一吹卻要靠技巧,若是吹得太輕,火折子自然不會複燃;若是吹得太重,則會將火星徹底吹熄。此時謝貽香剛一吹亮火折子,還沒來得及看清周圍的形貌,突然間一陣毫無征兆的陰風襲來,立即將她的火折子完全吹滅。
借助這稍縱即逝的火光,謝貽香似乎看到麵前有個人影一閃而過,她也顧不得多想,當即責問道:“寧萃,你吹滅我的火折子做什麼?”卻聽寧萃的聲音還是從七八尺外傳來,不解地問道:“我幾時吹滅你的火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