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眾人不禁微感驚訝,要知道那斷裂處若是平整光滑,自然便是以內力削斷,但凡內力深厚之人皆可辦到。可如今這塊大理石斷裂得參差不齊,分明竟是被秦寨主的外功所斷,是實實在在的以血肉之軀劈裂了大理石。能將外功練到這等地步,也實屬罕見。
那哥舒王子見狀,不禁笑道:“原來是關山‘忠義寨’的秦寨主,要在這蘭州一帶,屠殺害我色目人最多的漢人,恐怕便是閣下了。”那秦寨主哈哈一笑,得意地道:“當年前朝暴虐,我秦河川第一個隨丐幫起事,親手殺死的色目人,共有二百三十一個。如今想來,殺得還不夠多!”話音落處,在場的漢人頓時齊聲喝彩。
哥舒王子歎了口氣,道:“的確還不夠多,所以漢人皇帝一統下後,前些年驅逐西北異族時,秦寨主便趁機再開殺戒。這一回秦寨主合計親手殺死了兩千七百多名色目人,當中有大半還是老弱婦孺之輩。”那秦寨主冷哼一聲,道:“非我族類,其心必誅。全都該殺!”
聽到這話,哥舒王子身後的一眾色目人頓時咬牙切齒,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便從人群中響起,不屑地道:“姓秦的,劈開一塊石頭不算本事,難的是連劈兩塊。隻是不知你有沒有沒力氣再劈一次。”那秦寨主沒聽懂他的話,喝問道:“你是要我再撿一塊石頭來劈給你看?”那個聲音笑道:“那倒不必。也罷,我來幫你一把。”話音落處,一個病怏怏的異族男子便從人群中走出,徑直來到秦寨主麵前。
那秦寨主暗自戒備,卻見這個病容男子彎腰撿起被他劈斷的兩截大理石,然後照著裂口重新拚接在一起,繼而深深地吸了口氣,用雙手抵著斷石的兩端發力。不過一盞茶的工夫,眾人再定睛一看,那兩截斷石居然被這個病容男子重新合二為一,完好如初地拚合成了原來那一整塊大理石,而當中根本看不出有斷裂過的痕跡。
眾人不禁倒抽一口涼氣,原來這個病容男子竟是個內家高手,居然能以內力拚合斷石。隻見那病容男子將拚合好的大理石放在地上,便向那秦寨主道:“姓秦的,你可敢再劈一次?”
秦寨主一臉鐵青,當即又是“呼”的一掌切在大理石上,但石頭卻是完好無損。他不禁臉色大變,又接連劈出五六掌,卻再也無法將這塊大理石劈裂。對麵的一眾色目人見狀,都忍不住大聲嘲笑,那病容男子也是冷笑一聲,便自行走回人群,隻留下秦寨主一個人目瞪口呆地站在當中。
卻見那單總鏢頭突然起身離席,笑道:“這塊石頭已被那色目人施下了妖法,秦寨主且看我如何破他妖法。”著,他順手取過自己毛氈前的那一大盤牛羊肉,將盤子平放在大理石上,然後輕飄飄地一掌拍落,卻是打在盤子裏的牛羊肉上,就好比是用手掌輕輕摸了摸盤子裏的牛羊肉,看得在場眾人莫名其妙。
待到單總鏢頭端走大理石上的那盤牛羊肉,頓時便有“劈裏啪啦”的一連串聲響,那塊大理石頓時四分五裂,灑落成一地拳頭大的碎石——而單總鏢頭手中的那盤牛羊肉卻是完好無損。
一時間雙方的人都是大聲喝彩,當中的明眼人則早已看透玄機。方才那病容男子不但以內力重新拚合斷石,而且還將內力灌注其中,所以任憑秦寨主的外功再強,也再無法將這塊大理石劈開。而單總鏢頭卻是以內力破內力,隔著一盤牛羊肉發力,一舉拍散了那病容男子的內力,同時也將整塊大理石震得粉碎。
見到單總鏢頭的這一手功夫,就連對麵的阿伊也是微微一驚,道:“本領很好。”哥舒王子更是鼓掌讚道:“‘路鏢局’貫穿古絲綢之路,單總鏢頭果然名不虛傳。”他朝身後人群問道:“誰來露一手?”
然而身後的人群裏竟是無人應答,顯是不敵單總鏢頭這手功夫。過了好久,才有個波斯男子大步踏出,用流利的漢話道:“單總鏢頭的‘隔山打牛’果然漂亮,人自愧不如。不過這一地的碎石,倒是正好可以讓人變個戲法,也算是給大家助助酒興。”
見到這個波斯男子現身,謝貽香和先競月都是一愣:這豈不正是昨日在五泉山下賣藝的那個居星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