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淺曦搓了搓手,“我就想找阿姨說說話來著,阿姨現在要是不方便的話,就改天咯?”
嶽琳正想應聲,裏邊就傳來一個尖利的女音:“我就知道什麼事兒都少不了淺曦那個小狐狸,你聽見她在說什麼了沒?她叫嶽琳阿姨!”
接著,一個男聲用全然不同於她激動的語調冷然應道:“小琳的年紀怎麼當不得她阿姨,難道要叫姐姐嗎?”
嗆聲還算犀利,之前的女音一時啞口無言,隨即又傳來“砰”的一聲陶瓷碎響,似乎是有杯子之類的物品被使勁兒扔到地上。
“裏麵有人?”
淺曦其實已經聽出裏頭的聲音主人是誰,對此也並沒有覺得意外,算時間的話,也該找上門來了。隻是繞過了自己直接進到李雲波媽媽這兒,讓她有些意外。
既然是意外,她就該是不清楚才對,所以淺曦做出一副好奇又擔憂的樣子發問了。
要是沒最後杯子的一聲脆響,嶽琳還能想出法子來搪塞,但眼下卻是擺明了裏邊不對頭。就看淺曦的動作吧,口中雖然還在問話,手上的動作已經往門推去,想探頭去看了。
“誰啊這是,脾氣好像很不好的樣子哦。”
淺曦又自言自語了一下,在嶽琳開口阻攔之前,閃進了房間裏頭。
屋裏屋外看似往來了幾個回合,但就實際發生的時間不過瞬息,裏頭的人還盯著地上的瓷杯碎片看呢,淺曦的腦袋就進來了。
一時間,三雙眼睛麵麵相覷。
“李叔叔,李阿姨?”淺曦的眼睛瞬間瞪大了,音調也提高了不少:“你們怎麼會到這裏來的?”
還沒等裏麵的人回答,她又回頭,看向站在門口,神色更加張皇失措的嶽琳,問道:“嶽琳阿姨竟然認識的嗎?”
“哈哈!看見沒有,這丫頭還在裝!”蔣善芳誇張地仰天笑了兩聲,似乎不如此不能體現她心中的不屑,然後狠狠地把頭放下來道:“淺曦啊淺曦,你這回是真玩兒得過頭了,等到真相曝光出來,就看你怎麼交代吧!”
“交代?我要交代什麼?”
淺曦在直麵蔣善芳時,一改對在場另外兩人尊敬中帶著幾分親近的神色,顯得十分戒備。
“交代什麼?哈哈,你還問我交代什麼?”
蔣善芳幾步衝上前來,兩手一伸就捏上了淺曦的臉,再用力一抓一掐,伴著淺曦的一聲痛呼,從她尖利的指甲邊緣滲出血來。
“你在做什麼!”
嶽琳離淺曦最近,見狀一邊驚呼一邊立刻上去幫忙,見蔣善芳似是還不準備放手,心中一怒,使盡了全身力氣,一下子將她推了開去。
蔣善芳措不及防,被推得一個踉蹌,腳下的高跟鞋越發住不住腳,崴到一邊,摔了個屁墩兒。
李文華的動作慢點兒,此時也已經走到淺曦身邊來,隻掃了一眼摔在地上的女人,很快調轉視線,盯著淺曦正在滲血的臉頰,關切地問道:“小曦你要不要緊?”
一瞬間,淺曦的腦海中翻轉過許多念頭。
蔣善芳一定是已經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至少知道了她的傷是在作假,而聽她方才的話,顯是已經將此事告知了李文華。
李文華初聽此事,信與不信怕是要各占一半,但偏偏涉事人裏頭又有他的女兒,所以從理智來講,他肯定更願意接受淺曦是始作俑者,而她女兒無辜被害這個答案。
與此同時,之前的印象根深蒂固,他也害怕萬一是蔣善芳弄錯了,到時候對淺曦,對淺家,就真的沒法兒交代了。
那麼他現在要做的,一定是再驗證一次,近距離的觀察,無疑是最好的辦法。但是作為一個異性長輩,提出要近距離看小輩的臉這樣的要求無疑太失禮了些,蔣善芳很是善解人意,給他創造了一個順理成章的機會。
那位微博博主說的不錯,淺曦於淺家就是如吉祥物一般的存在,那麼作為吉祥物,怎麼能不交好運呢?
說來有點兒不好意思,淺曦早上不曉得吃了些什麼,臉有點兒過敏,問題是東西是她偷偷吃的,不好意思跟人說,見過敏不嚴重,琢磨著幹脆就等它自個兒好算了。
結果到了中午,小紅疹是沒了,卻又癢得厲害。而且那麼巧,正好又是她裝受傷的那半邊臉癢癢。
淺曦覺得有點兒擔心了,還專門跟化妝室那邊的人打了電話,問是不是還能接著化妝。
那邊詢問了下她進來的化妝次數,建議她歇兩天再說,讓皮膚好好休息一下。
這跟貼膏藥是一個道理,一個地方每天總往上粘東西,哪怕撕下來的時候再小心呢,時間長了,皮膚總會薄一些。淺曦用來做傷疤的那玩意兒也是一層一層往上貼的,之前小心護理著還好,上午一過敏,總會忍不住撓兩下,這一撓,倒是讓那地方記得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