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他們是怎麼回事?”馮琨忍住胃裏的翻騰,指著照片問。
“一個從宿舍樓頂層跳了下去,摔在後院的榆樹叢裏,被紮得千瘡百孔;一個深夜在體育館遊泳池裏淹死;一個……算了,我一說這個就頭痛,還是你自己看吧。”邢照心把照片塞進卷宗裏,整個遞給馮琨。
馮琨愣愣地接過來,用詢問的目光盯著邢照心。後者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背著手在隊長室裏繞圈。
“五名學生,全部死在校內,現場都非常幹淨,我們隻能認為他們是自殺。可這些小子平時心理都挺健康,認識他們的老師都說,他們絕不可能無故自殺。”邢照心邊走邊說。
“那也說不定。”馮琨感到背後發涼,“可能是課業壓力太大吧,畢竟,這是座重點高中,高三學生……”
“仔細看看案卷再說。”粗線條嚴肅了起來,馮琨沒敢吭聲,老實地坐在沙發上,把那些照片放到一邊,帶著複雜的心情看起了案卷。他越看越覺得奇怪,越看越覺得難以解釋。
“隊長,這……這明顯是他殺啊!”
“是啊……”邢照心眼神憂鬱,看著窗外的大院,“每個人身上,都有一些瘀青的痕跡,明顯是人手用力抓握形成的,這是很明顯的他殺。”
馮琨感到非常迷惑:“有這麼明顯的證據,難道還破不了案?”
“難。”粗線條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指著案卷:“你仔細看這下麵的報告,說得很清楚,現場和屍體上沒留下任何指紋,也絲毫沒有搏鬥的痕跡,就好像……”他頓了頓,盯著馮琨的眼睛,馮琨被他盯得有些發毛。
“好……好像什麼?”
“好像是突然被一群看不見的人抓住,然後被處以極刑似的。”粗線條故意瞪圓了眼睛,馮琨果然被他嚇得打了個哆嗦,他不由得意地大笑起來。
“那麼好笑嗎?這可是人命!”邢照心轉過頭,衝粗線條吼了起來,後者立刻閉緊了嘴,一臉尷尬與慚愧。
“是……集體校園暴力嗎?”馮琨有些猶豫地問隊長。
邢照心慢慢走了過來,輕輕點了點頭:“依我的判斷,似乎應該是這樣。但又不隻是這麼簡單而已,殺戮的背後,一定隱藏著些什麼,歹徒的手法殘忍,作案不留一丁點的痕跡,一定有一個很可怕的家夥,在背後指揮著他們。”
馮琨感到不寒而栗。殺人狂嗎?國內好像還沒發現過這種心理極度變態的罪犯,而且,能不留一絲痕跡的人,絕不隻是狂人這麼簡單。
“更要命的是,上頭下了死命令,要限期破案,而又不能明查。”邢照心蹲下來,盯住馮琨,馮琨頓時生出一種不妙的感覺。
“為什麼不能明查?”他咽了口唾沫,囁嚅著問。
“安逸是本市的驕傲,每年高考的升學率都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連外市甚至外省的家長,都擠破頭將孩子送到這裏。如果這事泄漏,不但會引起社會的動蕩,還會毀掉本市及至本省教育業的一顆明珠,我們的驕傲就……”邢照心說著,把手掌張開,緩緩向天空方向推起:“與世長辭了。”
“那我們怎麼辦?”馮琨又咽了口唾沫。
“我們決定派個人進去。”粗線條咳嗽了一聲,看了看邢照心,見後者衝他點了點頭後說:“派個人進入學校暗中調查。”
“那……不會是我吧?”馮琨怯生生地問。
粗線條大笑著用力拍他的後背:“大學生就是聰明啊!”
馮琨臉色發白,邢照心盯著他的眼睛說:“我們刑警隊有六年沒進新人了,現有的不但年齡太大,而且離開學校的時間太長,不適合扮演老師。”
“我……我也不行啊。”馮琨急忙托出老底:“我就是因為文化課成績非常差,才不得已考的警校……”
“不用你扮演老師。”邢照心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
“說得好像當警察的都是老粗一樣。”粗線條一臉不快,在心裏嘀咕著:“其實隻是你一個人成績不好,靠老子關係混進來的吧……”
“那……”馮琨一臉迷惑,粗線條又忍不住大笑了起來:“是讓你扮學生啊!你看,你剛從大學畢業,還是一張孩子臉,又老這麼靦腆,扮高中生絕對沒問題!”
馮琨死也想不到會是這樣。
“可……可今天有許多學生都見過我……”他在做最後的掙紮,他不想置身於這麼危險的校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