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歲時,鄧麗君再露崢嶸,將“金馬獎唱片公司歌唱比賽”的冠軍獎杯收入囊中。從此,台北新聞媒體稱她為“歌壇神童”,造星運動的聲勢方興未艾。如此一來,頑固的鄧樞也對愛女刮目相看,還自告奮勇,每天清晨用自行車馱著她去城外的觀音山吊嗓子。
在演藝界,有了名氣就好辦,鄧麗君事事趕早,才不過十四歲的中學生,就在台灣“中視公司”的《每日一星》節目中擔任主持人。六十年代,電視是稀罕物,這位身材高挑、花容月貌的小歌星閃亮加盟,收視率自然是芝麻開花節節高。鄧麗君忙得興興頭頭,便有人忍不住用揶揄的口氣發表評論:女兒整天動腦筋賺大錢,老爸卻整天動腦筋打大牌,父女倆各有各的樂子,各有各的奔頭。
為了貼補家用,填補老爸在賭桌上的虧空,賺足七口之家的生活費和三兄一弟的學雜費,也為了提高歌藝,積累舞台經驗,從十三歲開始,鄧麗君便在台北的三家歌舞廳跑場子。這顯然違反了金陵女中的校規校紀。那位以嚴厲著稱的女校長認為鄧麗君這樣做是給金陵女中抹黑,決定拿她開刀,以起到殺一儆百的作用。
勒令退學?這對於渴求上進的鄧麗君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她兩眼流下委屈的淚水。魚和熊掌不能兼得,便隻好舍魚而取熊掌。
玫瑰玫瑰情意重,玫瑰玫瑰情意濃。
長夏開在荊棘裏,玫瑰玫瑰我愛你。
這首《天涯歌女》中的插曲《玫瑰玫瑰我愛你》,鄧麗君唱得比周璿還要纏綿悱惻。麵對太空燈下憧憧的舞影,這位早熟的女孩忘記了課堂生活,忘記了青春萌芽,她隻是一門心思唱歌,就像《紅菱豔》中的芭蕾舞演員誤穿了水晶鞋,一個勁地跳啊跳,再也停不下來。舞廳裏魚龍混雜,三教九流各色人等齊全,趙素桂怕女兒受欺負,總是同去同歸。“花橋”——“樂樂”——“康泰”——“大亨”——“明星”,五家歌舞廳輪軸轉,風雨無阻。每天深夜十點半才算完工,回家時,母女倆真感覺有點披星戴月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