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之創世之初,天空覆蓋黑漆漆的烏雲,碾壓著一座城市,使之滿是壓抑,恐懼的氣氛。來往的行人都在加緊著步伐,生怕被這突如其來的大雨吞噬,但是,古人說得好,該來的終究回來。
大雨如同傾襲的黑夜,嘀嗒嘀嗒的響起,再來是千斤重物落地的雨滴聲,猛烈的敲擊著城市裏的一切,街上偶有女子尖叫的聲音,看來是趕路人:還有汽車喇叭喧響徹,交警同誌大口大口吹著哨子。唯獨沒有雷鳴,而這恰恰顯露出了詭異的氣氛。
就像人肉裏看不見骨肉。
黑暗悄然而至。
在山丘之上,公墓屹立,一坐坐的墓碑排列整齊而有序,紅色的楓葉是安息者的避暑之地,盡管這是個大雨,卻是不曾減緩過一絲的悶熱,真是令人窒息的感覺。而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地點,這樣的雨天,恐怕不會有人來了吧。哪怕是那些奇怪的情侶,盡管墓園對他們來說是個約會,**的好地方,但是,這裏恰恰是個例外,這,毋庸置疑。
在漫漫看不清前路視野的雨中,一個黑影,撐著一把碩大的大傘,就像頂黑色的帳篷。這個怪異的人穿著黑色的大鬥篷,簡直就是奇怪的人,在這三月的天,南國的鄉土,他就是個怪人。
幸好沒人看見。
黑影向後張望,然後進入了一處繁多的楓林,楓林裏傳出了微弱的對話聲。
“你來了,我等得心都快涼了,這該死的地方,到處都是蚊子,你該多種點牡丹之類的,而不是菊花。”
“東西你都帶來了吧?”
“帶來了,萬事俱備著,就差你了。不過,你這身打扮可不怎麼有禮貌,我們可是去神的領地。”
“西裝革領?不,不,不,這才是我的風格。”
“記住你的話,保證我全身而歸。”
楓林裏一片沉默,而後一陣詭異的歌唱聲傳來,激情高亢,略帶憂傷,但歌聲裏有的是憤怒。楓林裏傳來了死亡的氣息,如同節假日的公墓,一個人也沒有,安靜得要死。
“我的天,神的奇跡。”
楓林再次陷入沉寂,唯獨雨聲,但這是死亡的聲音。
有雨必有停,城市再次回歸了初始的熱鬧,就像鬧市一樣,車水馬龍那是必然,仿佛這場雨從未出現,反倒是街道更加的整潔了,雨衝刷過後的世界。而這場雨已經足足下了一個小時,漫長而且宏達。
楓林公墓已經變得幹淨了,不知道墳墓裏的人是不是也體會到。
那處茂密的楓林,此時走出一個人,戴著鬥笠,我的天,這時代,應該是雨衣,他怎麼戴的是鬥笠,不過,他身穿鮮紅的衣服,像是祭師,很寬大,衣服有幾處紅得很深的部位。
他昂首,卻是小心翼翼的邁步,他端莊有禮,卻是衣著不恰,他仰望天空,側漏微笑,卻是顯露危險。
他左手抓著一個盒子,古樸,雕功精細,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寶物。
他笑了笑,幾隻野狼從後麵跑過來,卻沒有咬他,而是圍著他磨蹭,這公墓背後是無盡大山。
他將右手捧著的東西扔到地上,說:“食言了,不過,也算帶你回來了。”
一個血淋淋的人頭,睜大著雙眼,可怖,驚恐。
野狼叼著頭狂奔而去。
他笑了笑,捧起盒子,眼睛癡迷的看著,癡癡說道。:
悼死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