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悲傷一點都不壓於辛媽媽，可是他是一家之主，他必須要支撐起這個家。
就算再悲傷也要克製，克製到一個人的時候，才可能發泄出來。
辛家並沒有用辛顏怡的近照當遺照，反而是選擇了一張她滿月時候的照片。
那是一張黑白照，被放大了，辛顏怡胖胖的，嘴巴很厚，對著鏡頭微笑著。
她不像其他孩子，看到拍照就會大哭，她反而很喜歡這種感覺。
以前覺得時間過的很快，現在覺得時間過的很慢，好像一秒都是煎熬。
……
狐女們是在白天回來的，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各種傷痕，是被人打的。
當私人飛機降落到狐的時候，瑩尚跑了出去。
看著一個個狐女從飛機上下來，衣服還是去時穿的那樣。
她數著人數，在心裏默念，希望回來的全部，而不是一部分。
等到最後一個狐女從飛機上下來，她便懂了。
人數少了三分之二，還能活著回來的狐女們都帶著仇視的眼光看著瑩尚。
“任務完成的如何？”她沒有去看那一雙雙怨恨的眼睛。
那個日本的女孩上前走了一步，推了瑩尚一下，聲音低吼：“你知道她們死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嗎？”
瑩尚的心裏也非常的悲痛，可是她卻不能表露出來，隻能背過身，冷冷道：“都去休息吧。”
“這裏就是地獄，你就是魔鬼。”
瑩尚淡淡道：“無論地獄還是天堂，你已經在裏麵了，好好休息幾天吧。”
“我們的命對你一點意義都沒有對吧。”其中一個女孩插嘴道。
“我是你們的教官，你們能夠活著回來這是幸運，至於無法活著回來的狐女們，她們的死，狐會記在心裏的。”
“那是一個火坑，我們都會死的。”
瑩尚雙手抱胸，看著她們一個個低著頭，隻有那個日本女孩一直瞪著她：“都給我閉嘴，回你們房間去，明天七點集合，誰要是起不來，鞭子伺候。”
“砰。”槍聲襲來。
那個日本女孩睜大了眼睛，頓時倒在了地上。
地上慢慢滲出鮮血，而她的眼睛還在發直。
“誰開的槍？”瑩尚慌了，大步走到女孩麵前。
而女孩的眼睛裏還是一股哀怨的情緒對準瑩尚，她慢慢舉起右手的刀子，試圖想劃破瑩尚的臉。
“砰砰砰。”槍聲持續襲來。
女孩的胸口全是子彈和血花，瑩尚的臉上也被濺起了血跡，頓時她倒在血泊中。
“把她給我抬出去。”獸狐從遠處走來，他一身白衣，由於膚色的問題，顯得非常的滑稽。
瑩尚看到獸狐後，尤其是看到他左手的手槍，慢慢放下日本女孩，起身走過去，一巴掌抽在獸狐臉上，質問道：“為什麼開槍。”
“回來了，都不找我？”獸狐沒有去在意瑩尚當著這些人的麵打自己，反而以一種疼惜的姿態撫摸著她的臉。
“你為什麼開槍？”瑩尚一把推開他。
獸狐麵無表情，但是語氣透露出一種陌生：“魅狐，你變了，以前對於反抗你的人，你總是一槍擊斃她，而你現在居然讓一個小小的狐女騎在你頭上。”
“我的事不用你管，她是我的人，也不需要你管，你走吧。”瑩尚真的不想跟獸狐說的太多，走到那個已經死掉的女孩麵前，幫她閉上了眼睛。
而周圍的女孩看著自己的同伴就這樣死了，眼裏的恐慌非常的明顯，但是那份對瑩尚對獸狐的憤怒都藏在心裏。
最後瑩尚讓幾個狐男把女孩送到了狐女墓，送去的時候為她換了一套幹淨的衣服。
那是狐專門為死去的狐女設立的墓地，並不是火化也不是土葬，而是完整的保存著她們的屍體，用各種草藥去維持，好讓屍體不至於腐爛和發臭。
對於狐的這種做法，很多人都不理解，但是究竟為何要這樣，大概也隻有狐王能夠清楚吧。
……
金始楨連夜做了飛機回來，隨行的沒有宋丹。
他總要學會一個人在中國生存，無論哪個方麵都不想去依賴別人。
外套內側裝著那個簪子，雖然不是很值錢，但是他覺得非常適合辛顏怡。
而辛家為辛顏怡設的靈堂在家裏客廳，那張相片放在骨灰盒上方，點燃了幾株香。
“咚咚咚。”敲門聲傳來。
辛凡疲憊地從沙發處坐起來，打開門。
金始楨站在門外，一臉的微笑：“你好，小顏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