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成第二醒來,後頸酸痛,頭暈眼花。他這個年紀本來就容易出毛病,加上最近體檢結果不好,也沒有在意,吃了管家做的早餐,去花園散步。花園有個玻璃花房,布置得十分漂亮。
仲世煌和溫故隱身跟著他,溫故見仲世煌臉色微變,聲道:“怎麼了?”
仲世煌指著花房裏的畫像:“那是姨。”
溫故湊近了看。畫像上的人的確不如劉曉玲明麗張揚,但清秀端莊,氣質婉約,很招人喜歡。
“你看那麼仔細幹什麼?她是你的長輩。”仲世煌按著他的額頭,讓他往後移。
溫故轉頭,看到魏成蹲在地上,背對著他們,聲道:“他在幹嘛?”
“燒紙錢。”仲世煌口氣不善。
魏成一邊將紙錢丟進火盆裏,一邊嘮叨:“我昨夢到漢思了。他和以前不一樣,變懂事了。你在下麵有沒有見到?唉,母子哪有隔夜仇,你們都這麼多年了,要是在下麵碰頭,就原諒他吧。有他在你身邊,我也可以放心一些。”
“我知道你喜歡做衣服,讓人把最近流行的樣式做成紙衣,明就燒給你。你要什麼,就托夢給我。”
“這麼多年,你一次都沒有托夢,是不是還在怪我?”
魏成抬起手,擦了擦眼淚,“你要是看到姐姐和姐夫,替我聲對不起。我欠他們的實在太多了,這輩子還不清了,要是下輩子,就讓我做牛做馬吧。”
“我這個月又捐建了兩個學校。要是我們那個孩子沒有流掉,今年都可以參加高考了。”
“曉慧。”
他語氣陡然低沉,看著火盆發了會兒呆,突然雙膝往前一鬆,跪在地上哭起來:“你來見見我,見見我。我想你了,我知道錯了。你別這樣罰我了,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想你啊。”
他的話因為哭聲支離破碎,溫故撇頭,有些不忍聽。仲世煌卻聽得津津有味,一雙眼睛閃閃發亮,嘴角勾起笑容,“我知道他的願望是什麼了。”
溫故道:“你想假扮你阿姨?”
仲世煌邪笑道:“他不是想見我阿姨嗎?那就見唄,我正好問問他阿姨是怎麼死的!”
溫故抓著他的胳膊:“你放心,好人有好報,惡人有惡報,我們的任務是完成他的心願。”
仲世煌不耐煩地掙開他的手:“你放心,我有分寸。”
溫故見狀也不好再什麼。
仲世煌接到任務後,就在旁邊摩拳擦掌,眼睛老是瞄太陽,等太陽下山,又盯著魏成看。溫故想,要是他手裏有迷藥,不定早就將魏成迷暈送床上去了。
好不容易等為魏成真的上床,仲世煌拿著加了四倍香料的香爐上場。
溫故旁觀,看著仲世煌變成劉曉慧的樣子坐在床邊。
魏成的睡眠很淺,很快從睡夢中醒過來,看到劉曉慧時還不敢置信,呆了呆,才低聲道:“曉慧?”
仲世煌握拳,強忍著衝上去掐死他的衝動,回答:“嗯,是我。”
魏成坐起來,身體微微前傾,想要撲過去,又忍住了,“你好嗎?”
仲世煌道:“你覺得呢?”
魏成道:“我每都給你上香,還燒了很多東西,你收到了嗎?夠不夠?不夠我再燒。”
仲世煌道:“記得我是怎麼死的嗎?你覺得怎麼會好?”
他設了個陷阱,魏成毫不防範地傻乎乎地踩了進去:“我已經認錯了!我是無恥,我是卑鄙,我是嫉妒仲國強!可是我不愛劉曉玲了,我喜歡的人,喜歡的人是你。你自殺就自殺,那麼幹脆,一點都不留戀。為什麼不想想我,想想我們的孩子,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以後,他也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多麼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