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府老宅附近的暗哨昨晚被炸毀了,兩具焦黑的屍體被抬了出來。李儒平站在現場外圍,拿著手絹捂著鼻子看了一下焦黑的屍體。心身疑竇昨天晚上暗殺了暗哨RB間諜,轉回準備處理屍體時。突然,一道劃光直射暗哨房間,頓時大火連天繼而一聲劃過天空“轟”一聲巨響。頓時,四周平民全部跑了出來。大雨並未澆熄大火,反而越燒越猛。快到天亮,自然而然的熄滅。孔令軒聞訊趕來時,出車上跳了下來一路小跑到李儒平身邊。
“怎麼回事?”孔令軒一臉茫然。
“暫時沒有找到火災根源,仿佛像鬼火。突然的失火,無聲無息的滅火!裏麵的暗哨一個都沒有跑出來。”
“蠢貨!”孔令軒咬著牙齒,狠狠的眼神露出凶殘的表情。
不遠處一個瘦弱的特慌慌忙忙的跑到孔令軒耳旁說幾句,他臉色瞬間蒼白直冒汗。僵直許久後,他依然沒有緩過來說了句“儒平,戴老板座機失蹤了。”李儒平夾著煙僵硬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他滑落一行淚水,許久說了句“我去給沈醉打電話。”孔令軒沉靜攔住他“我去趟ZQ,站裏的事情交給你了。”
小黑在花園澆花,暗中往暗哨的樓房處看了看。他有點摸不到頭腦,怎會無緣由的失火又自然而然的熄滅。他覺得這個事情絕對沒有這麼簡單。昨晚整宿未歸,早晨天蒙蒙亮時他帶著安妮從暗道回家時發現對麵暗哨竟然一夜之間化為灰燼,不由得看了一眼坐在花園藤椅上專注看報紙的孔令詩。
小黑看著孔令詩優雅一邊喝著咖啡一邊看著報紙,難道這事件跟她有關係嗎?這時,李儒平拿著一筐水果和幾包小點心緩緩走進孔家老宅。
他微笑地走進孔令詩,沙啞而疲憊地聲音說道“在旁邊辦點事,順便過來看看你”
孔令詩端著咖啡抿了一口,繼續看著報紙。“怎麼?對麵的火災也和你們軍統有關係?”
李儒平愣了愣“嗯,不是。我就是過來看看你。”
孔令詩很厭煩淡淡,眉目稍微動了動抬眼看一眼他說“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小黑暗自偷笑,上前一步做了一個下逐客令的姿勢對李儒平說“三小姐,說了。您請回吧!”
李儒平滿腹委屈的看著孔令詩“令詩,我想單獨跟你聊聊。”
孔令詩冷漠地說“今天我累了,改天吧!小黑,送客!”起身走進屋子。
她走進房間落地窗,偷偷扒開窗簾。流著眼淚看著傷心李儒平的背影。昨晚的電文,她對孔令軒和李儒平徹底失望。軍統竟然用RB遺留的間諜清剿SH地下黨,此時此刻的她對國民政府徹底失望。但依然不願意介入黨派之爭。因為孔令軒,她無從選擇。
小黑截獲了兩份軍統情報。一,戴笠在岱山飛機墜機。二,成都站搗毀成都地下黨被破獲。一條交通線負責人丁亦叛變,供出SH軍統站有一名潛伏多年的共產黨情報機構8號人物。看見第二份電文,他眼前劃過李儒平的麵孔,突然打了個寒顫。孔令詩靠在門框邊看著他的表情“拿過來。”小黑不知怎辦,但還是緩慢遞給她。孔令詩掃了一眼紙條,劃了一根火柴點燃紙條。
“這些跟咱們沒關係,昨晚你帶著安妮幹嘛去了?”
“沒,沒。幹什麼!”
孔令詩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你跟淩佳川有多年同學之情。我希望你能離他們遠點。”
說完,她拿出二根金條遞給小黑“我能做的就這些了。”
小黑緩緩站起來“我。”孔令詩拍了拍他的肩頭,轉身離開。
孔令詩回到房間,靠在貴妃椅上閉目小憩。突然,腦海裏閃過剛剛看見的電文“SH軍統有潛伏多年的共產黨情報機構8號人物。絕密!”成都站剛剛變節的共產黨見過這個臥底,不知怎麼眼前卻串出李儒平的麵孔,不禁驚出一身冷汗。如果李儒平是8號共產黨臥底,許多潛移默化的邏輯就通了。初次見麵,他流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從她手上搶過共產黨遺孤。帶走安妮時,那麼篤定一定保證安妮的安全。用摩斯電碼試探自己,一幕幕的舉止與他們格格不入。他隱藏的已經夠深了,但是所有的太過正常的表現,卻已經暴露自己是臥底的本能。昨晚,她看見遠處的背影和8號臥底,李儒平一切反常的舉止與多變的神態,之前自己所有猜忌全部貫通。
正在她出神發呆時,小白癡癡呆呆緩慢步子走過來。他依偎在孔令詩身邊小聲說道“安娜姐姐,儒平哥哥是臥底。”她驚恐萬分地捂住小白的嘴,低聲嗬斥“不許亂說,否則,我讓約翰把你丟進特拉華河。”小白拉下她的手,大眼睛忽閃忽閃看著她“帕米拉是臥底,她是壞人。可哥哥是好人。”孔令詩死死捏住小白的臉,很生氣嚇唬他說“現在就讓約翰把你丟進黃浦江喂鯊魚。”小黑凶神惡煞地出現在小白麵前,一把扛起他往外走。小白此刻已經被嚇傻了,低聲哭泣求饒“安娜姐姐,救救我。”小黑不聞不理的繼續往前走,小白繼續求饒“三姐姐,求求您。救救我,小白好害怕。”孔令詩緩緩站起來“小黑,放下他!”她從煙盒抽出一支香煙,深吸了一口“下去好好教教他吧。別打他了”小黑一聲不吭扛起小白走出了房間。頓時,外麵聽見小白的哭聲與慘叫。
淩佳川手術之後得不到消炎藥物,渾身高燒不斷。他神智漸漸迷離,頻頻說胡話。馬東池無奈之下,決定再次冒險去找小黑。孔家老宅附近,他化妝成黃包車夫蹲守,暗中觀察周圍是否有特務盯梢。發現昨晚的暗哨被燒的麵目全非,他沒多想就在規定好的地方給小黑留下記號。
深夜,小黑帶著醫藥箱來到淩佳川的藏身地點。小黑進門的後,阿青向外四處張望周圍的情況。就在他準備關門之際,一位身穿黑皮大衣,頭戴黑色禮帽的女子用槍頂著他的腦袋。阿清一步一步往後退,她步步緊頂著阿青腦袋退到房間裏。
小黑驚恐叫了聲“安娜小姐。”孔令詩緩緩地走近屋子環視四周,口袋裏麵的探測器悄悄偵查異常電波。她自己拉了一張椅子,輕緩地坐了下來。並用沉重眼神看著小黑,冷冷的說了聲“跪下!”小黑自覺地跪在地上。孔令詩取下手套,命令口氣對小黑說“掌嘴!”馬東池和阿清見狀連忙拿著槍對著她質問“你是誰?”小黑跪在孔令詩麵前,看著馬東池和阿清“你們都把槍放下,她是孔家三小姐孔令詩。”孔令詩微笑地看著他們倆用不是很熟悉中文說道“淩佳川,應該也在這裏吧!”馬東池他們警惕性重新端起槍對準她。
小黑準備起身阻攔他們,孔令詩嗬斥他“我讓你起來了嗎?”小黑不敢違抗,又滑下去跪在地上。孔令詩微笑對著馬東池他們說“兩位先生,你們共產黨從事地下間諜活動,為什麼老是扯進我們孔家的人呢?”孔令詩暗中握著槍很隱蔽對準他們倆。淩佳川在裏屋咳了幾下,馬東池準備進裏屋。孔令詩微笑地嗬斥住他“別動,子彈可不長眼睛。”淩佳川用德語說“很抱歉,安娜小姐。今天不能下床迎接您。請您稍微等下,我有話想對您說”孔令詩笑了笑起身“不必了,今天來就想讓你們共產黨知道。你們走哪兒,藏在哪兒。我都有辦法知道。當然,我不會傷害你們,但請你們離我們遠點。”淩佳川支撐虛弱的身體撐著走出來,阿清上前攙扶著淩佳川。
“安娜小姐,再次見麵。竟然這樣場麵,我真是沒想到”
孔令詩聳了聳肩冷笑了一下“可這種場麵,我不是很喜歡。”
今天的這種見麵方式是他意料之中。
孔令詩深吸一口氣“你好好養傷吧。身體養好了,早點離開吧。”
淩佳川虛弱的準備找時機勸說,但是看見孔令詩這麼冷漠態度。此時此刻任何語言都會逼著孔令詩卻步,他點了點頭“我們共產黨人,有自己信仰。安娜小姐,您也有信仰吧!”
孔令詩溫婉一笑露出兩側深深梨渦,柔聲說道“當然。”
淩佳川儒雅的笑了笑“我的信仰是讓孩子們有書讀,有飯吃,有歌唱。讓世界的人們和平幸福。”
孔令詩輕笑了一下“我厭倦戰爭,痛恨殺戮。”
淩佳川索性挑明“那麼,現在的國民政府大肆抓捕、屠殺異黨人士。”
孔令詩淡雅地拍了拍手上的手套“你就直接說,我哥哥孔令軒大肆捕殺你們共產黨?”
淩佳川聽見孔令軒的名字恨意頓起,恨恨的說“他是個屠夫,高舉正義的旗幟,做著惡魔的行事。這樣的惡魔,就應該得到應有的懲罰。”
孔令詩轉過頭盯著淩佳川,瞬間低下頭深吸了一口氣。“我希望你們能離開SH你們現在的處境非常危險。別再跟我們聯係了,我們的現狀也隨時隨地給你們帶來麻煩。”
淩佳川靠在阿清身上有力無氣地說“安娜小姐,我知道現在全世界的特工都在找你。”
孔令詩拉開一張椅子坐下,緩緩坐下“我僅僅是他們大人物爭來奪去的工具,僅此而已。我隻想過普通人的生活,跟自己心愛的人幸福的過一輩子。這就是我想要的!所謂黨派之爭,國與國之爭。”她搖了搖頭繼續說道“這些都太大了,普通人擔負不了。”
淩佳川沉默了,此刻不能再繼續說下去。有點他肯定李儒平和她真摯的感情。
孔令詩帶著怒意看著跪在地上的小黑,冷漠說道“起來吧。”
小黑摸了摸頭站了起來,拿起醫藥箱和二根黃魚遞給馬東池。“醫藥箱裏麵有很多藥還有一盒盤尼西林,這二根黃魚是我們家三小姐給你們的。”
馬東池拿著黃魚遞給小黑“這個我們可不能收,組織上有規定。這個絕對不能收的。”
淩佳川毫不客氣的對馬東池說“安娜小姐,一番心意。我們收下!”
孔令詩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對著小黑說“時間也不早了,我們走吧!”
小黑首先走出門,孔令詩準備離開之際。回過頭對著淩佳川說“你們成都地下組織有個叛徒叫丁亦,認識8號!趕緊解決吧!”孔令詩轉回去往前走,突然她再次回頭看著淩佳川“你知道8號的存在是麼?”淩佳川看著孔令詩沉默片刻,準備說話。孔令詩微笑地打斷他“好好養傷吧。”
離開淩佳川藏身地點,小黑低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跟在孔令詩後麵。突然,她停住腳步轉身從口袋拿出一個紙條遞給他“去這個地點截殺成都那個叛徒,一定要做到不留痕跡。”她眯著眼睛看著小黑“一定不能讓他活著到軍統站。”小黑點了點頭“三小姐,8號是李儒平嗎?”孔令詩歎了一口氣“我希望一定不是他。去吧!”小黑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我們不能幫他,萬一他對付二少爺怎麼辦。”孔令詩滑落一行眼淚“萬一哥哥知道他是臥底,要殺他怎麼辦?最後,哥哥也會被國民政府高層的人殺之而後快。整個孔家就成了政治的靶心,人人都可以上來誅殺我們。好了,時間不早了,一定要除掉哪個叫丁亦的叛徒。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