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 承君歡君前盡歡顏(1 / 3)

素年流徽(於佳)

人物簡介:

段素徽——大理國第十三代君主,上明帝,上德帝段廉義第二個兒子。段素徽的父王因叛臣楊義貞奪宮猝死,段素徽借大臣高氏一族之力平滅了楊義貞,進而登基為王。後,他的妻永歡王後何其歡暴斃,他起了遁入空門之心,立堂弟段正明為儲君。他平素身攜長劍,腕配七子佛珠。勤於朝政,性好中庸。

段負浪——以大理國第十代君主段素興之孫的身份回到大理國,人稱“負王爺”。擅長相麵,看似柔弱,最好煮茶、飲酒、賞花、養鯉等閑事,正事一概不懂。卻身係宋國派入大理王朝暗樁及西夏國儲君的身份——背景成謎,目的成謎,心事成謎。

段素耀——未來得及出場便已早逝的耀王爺。他本是段素徽的王弟,深得生母永嫻太後的寵愛,一度被認為是王位不二的繼承人選。然十五歲上,他因病離世。獨留下何其歡為其所作一人來高的丹青畫像懸掛在永耀齋內。如今,永耀齋已成為負王爺的居所。

李原庸——少年時做了段素徽的幺弟耀王爺的隨侍,耀王爺病故後,被永嫻太後調去南門為將。平定叛臣楊義貞後,他因功勞顯著,被段素徽擢升為宮內侍衛總管、首府守將,領大將軍俸。視為段素徽之親信,卻也是宋國派入大理的暗樁。然他真正的身份卻是……

密所篤諾——段漣漪的貼身侍婢,本是彝族宗室之女,身份高貴。因白族當權,加強對彝族的統治,自幼入宮為奴。侍候段漣漪一場,後跟隨公主嫁入相國府,又被上明帝恩賜給李原庸為妻。

高泰明——名義上是繕闡侯高升泰之子,其實是彝族宗室長子嫡孫。相貌俊美異常,擅使拳頭,打架跟俊美的容貌完全不符,嘴巴超壞。他的名言:“大理皇族兩大特色——男人愛出家,女人醜得讓男人想出家。”

段漣漪——她是廉字輩的公主。輩分上,她是段素徽、段正明、段負浪這些王爺的姑母,年紀卻比他們都小。她正應了高泰明的那句名言——醜得讓男人想出家。後由上明帝證婚,下嫁高泰明。她身係著大理段氏王朝的公主和彝族長媳孫婦雙重身份,她心之偏離,意味著大理段氏王朝格局的改變。

何其歡——段素徽乳娘的女兒,破格被永嫻太後(段素徽的母後)點為段素徽的正王妃。段素徽未娶其他女子為側妃,對她寵愛有嘉。因故暴斃。後,宋國派來郡主趙知歡與大理儲君段正明聯姻,這趙知歡竟與何其歡容貌相仿。

段正明——段素徽的堂弟,孔武有力的主。曾一味退讓,以求避禍,卻在一次次地退讓之後奮起反抗,被指為儲君,幾欲繼承大理段氏王朝大統。平生唯一所求是何其歡,為了她,他不惜一改從前,陷入權力漩渦。

待年年——碧羅煙頭牌花魁,實為真正的廢君段素興之孫女,真名段遺哥。少,與李原庸青梅竹馬,後李原庸不告而別,傳聞她成了宋國益端獻王的愛妾。

千歲爺——宋國益端獻王趙頵,宋神宗最小的弟弟,主戰派。秘密籌劃消滅西夏、大理等鄰邦,早年便派暗樁入鄰國探聽機密,尋求機會。

“我是佩喜啊,你忘了我嗎?我是你的佩喜啊!”她拉著他的雙臂,用西夏話衝他狂喊亂叫,“您忘了您的佩喜嗎?儲王殿下?”

“我不是儲王殿下!”

他終於開了口,在相隔多年再見後,負浪同她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徹底否決他自己的身份。連同著,也將她守了多年的主子也給抹殺了。

“你不是儲王殿下……你說你不是儲王殿下……”佩喜指著他的鼻子叫他把話說明白了,“那你是誰?你告訴我,現在你是誰,而我……我又是誰?”

他懶散散落下笑來,彈指間全是玩笑,“闊別已久,你是誰我不清楚,而我……我是負王爺,大理王朝的負王爺——上明帝段素徽的堂兄。”

負王爺?他竟成了大理的王爺?!

佩喜一把揪過他的衣襟,憤怒衝出了胸口,“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大理上明帝的堂兄,可你自己的親兄弟呢?你還記得遠在西夏自己的親兄弟嗎?”

終於說到正題了!

負浪偏過臉來,這才正眼瞧她,“說吧,你此番費盡心思,甚至忘卻生死潛入大理王宮來見我,到底是為了什麼?”

“不是我要來找你的,是西夏國主,你的幺弟——惠宗皇帝派我來見你的。”

負浪牽起嘴角,一絲冷笑溢出唇,“我在西夏的時候,你是我的近身;我離開西夏的時候,你是守宮的奴婢。如今,你竟代表西夏國主來見我,我離開的這些年,你倒真成了惠宗皇帝的寵信啊!”

這話叫佩喜略低了低眉,下意識地拿話搪塞了過去:“我們做奴婢的,生來便是侍候主子的命。做好了本分,主子見了可喜也就是我等的大幸了。你走後不多久,我被派去惠宗皇帝的殿中為侍。幸得主子器重,如今竟擔此大任,佩喜不敢有辱使命,拚得一條命也是要完成主子大業的。”

“嗬嗬嗬嗬!你是我的近身啊,如今倒做了西夏惠宗的親信,好本事!真真好本事!哈哈哈——”負浪仰著頭放肆地大笑起來,於如此寂靜深夜更顯刺耳,“當初我離宮之時,實在是太小覷了你。我曾時時為你孤身一人深陷宮闈而擔憂不已,如今想來,竟是我多慮了。”

佩喜偏過頭去,隻做不知他話中的深意,拿出正題來急忙同他說了:“佩喜既得主子信賴,自然要為主子考慮。我不管你是儲王殿下還是負王爺,我此番前來就是替惠宗皇帝代話給您——惠宗皇帝望王爺您能還朝,助他親政。”

負浪雖遠在大理,可遊走於各國王權的中心,西夏王宮內苑中的那點子事,他到底還是知道些的。

西夏惠宗秉常,自幼便喜好漢族儒家文化。

在與宋朝作戰中西夏俘虜了不少漢人文士,西夏惠宗秉常向他們請教和學習宋朝的禮儀製度。後,他更欲在夏複行漢禮,廢除已顯蠻性的西夏蕃儀。

但西夏常年由梁太後和梁乙埋姐弟擅權,連年向宋朝發動戰爭,企圖用戰爭的手段來提高自己於眾國間的威信,並以此向宋朝索取厚賜。

一心與宋國修好的秉常便成了梁氏主戰派的絆腳石,幾番較量之下,他終不敵老謀深算的太後和權勢傾天的梁氏一門——西夏惠宗遭生母梁太後軟禁。

梁太後囚禁秉常以來,因與宋朝連年的戰爭,宋朝給夏的歲賜和兩國間商旅往來的和市都已斷絕,財政困乏,物價暴漲,官民怨恨,民不聊生。

秉常欲複位,又恨一人之力無以對抗梁氏一門,這才想起遠在他國的血親兄長。

想要派兵遣將,大張旗鼓迎回曾經的西夏儲王,礙於梁太後,卻是不能;想要寫了書信聯絡手足,又礙於自己遭到軟禁,不得自在。手中可用之人便隻有幾個宮內的親信了,左右徘徊之下,不想佩喜主動請纓。念在她曾是兄長的近身,自比一般人親厚,這才痛下決心派了她來接本該登上西夏國主之位的儲王殿下——負浪。

“惠宗皇帝希望您這位王兄可以回西夏主持大局,他願以國相之位相請。”

國相?區區國相之位,他會放在眼裏?那他當年又何必將國主之位讓給秉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