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仁孝皇帝開始,西夏將佛教發展的眼光探向青藏高原,尤其是藏傳佛教中的噶舉派深受西夏國王和上層人士的敬崇,西夏國王派人前往處於青藏高原腹地、今西藏和青海交界地帶的昂欠王朝,幾代國王多次派人迎請拔戎噶舉派高僧到西夏境內講學、弘法、譯經。
黨項羌未從青藏高原遷徙時,在和吐蕃人的交鋒、交往中,佛教中的密教已經傳入黨項羌生活的地區,並在黨項羌生活的熱甫崗(今地址不詳)建立了雍佐熱噶神殿;黨項羌的高僧咱米桑傑巴在吐蕃政權瓦解後,隨鬆約王子吉德尼瑪艾前往藏區學習佛教,這為藏傳佛教進入西夏地區提供了便利條件。
鬆讚幹布時代,鬆讚幹布相繼同尼泊爾和唐朝建立了親戚關係,並受尼泊爾和唐朝的佛教文化影響而皈依佛教。雪域高原上占主導地位的苯教被佛教所代替,並出現了寧瑪派、噶舉派、噶當派等教派。和西夏最初發生關係的是噶舉派分支中的拔戎噶舉派。
西夏大規模地接受藏傳佛教應該是在仁孝時期(1140耀1193年)。形成於這一時期的西夏文《新集金碎置掌文》中記載:“彌藥勇健行,契丹步行緩,羌多敬佛僧,漢皆愛俗文。”對於從這個時期開始信奉藏傳佛教的西夏王朝來說,吐蕃全民敬奉佛陀和上師的文化傳統,被西夏政權上層開始引入。
瀾滄江的上遊流經青海省最南端的囊謙縣境內時,在該縣覺拉鄉境內是一種恬靜而舒展的流態,河流南岸是青灰色的覺紮神山,和周圍被綠草覆蓋的其他群山明顯不同。在藏傳佛教中,有著這樣的說法:覺紮山是蓮花生大師加持過的神山,山上有很多神秘的東西,其中建於800多年前的西夏時期的古寺——覺紮舊寺是其中之一。
覺紮寺是藏傳佛教拔戎噶舉派目前最大的寺院。從第一世法王拔戎達瑪旺修、第二世法王熱巴到目前的30多個拔戎噶舉派的高僧大德,就像一條黃金鏈條,沒有中斷地在此苦修,傳承,弘揚顯、密佛法。尤其是熱巴應西夏王國的國王邀請,前去西夏傳教31年,創建無數寺院並培育無數弟子,被西夏國王奉為國師、帝師。熱巴之後,又有拔戎噶舉派的親傳弟子前往元朝內地傳教,被奉為國師。
和黨項羌對白色崇拜一樣,噶舉派對白色也非常崇拜,這與他們的祖師瑪爾巴大師有關,瑪爾巴曾三次去印度、四次去尼泊爾學習聞名全藏的密宗“那饒六法”,它要求學習者必須清靜心境,避世苦修。而噶舉派中的拔戎噶舉派教徒為了追求密法的最高境界,常常孤身在雪山洞穴中麵對一片白色苦修,凡是修煉這種密法的僧人,都要依照印度習俗穿著白僧裙。鑒於噶舉派對白色的親近,藏地佛教界和民間敬稱他們“白教”。
瑪爾巴的再傳弟子塔波拉傑的眾多弟子中,最為有名的是都鬆欽巴(相傳他能夠知曉過去、現在、未來三世,而藏語中將“三世”稱為“都鬆”,將“知曉”稱為“欽巴”)——噶瑪噶舉派創始人。1125年,16歲的都鬆欽巴出家為僧,30歲時,成為塔波拉傑的弟子。1147年,都鬆欽巴在整個藏傳佛教中的地位已經極高,其影響已經向藏區外擴展,而這時的西夏皇室對藏傳佛教的需求開始明顯。鑒於都鬆欽巴在藏區宗教界的影響,1159年,西夏仁孝皇帝專門派人前往藏區,迎請都鬆欽巴前來西夏傳教。此時的都鬆欽巴年事已高,一則承受不了幾千公裏的長途跋涉,二則當時的西藏地區還需要他弘法。於是,他派了自己最得意的弟子格西藏所哇前去,這位得到都鬆欽巴親傳的一代高僧,以自己淵博的宗教知識和高尚的人格,折服了當時在西夏境內的許多高僧和西夏政權的上層人物,被仁孝皇帝奉為上師。1187年,78歲的都鬆欽巴在今拉薩西北70多公裏的堆龍興建了著名的楚布寺,仁孝皇帝派人送去了不少皇室賞賜物。
噶舉派發展到塔波拉傑時,產生了“四大八小”的支派,拔戎噶舉就是其中一個大支,其創始人是塔波拉傑的弟子達瑪旺秋。達瑪旺秋曾經在今西藏的昂仁縣建立拔戎寺,拔戎噶舉因為這個寺院而出名。西夏亡國後,西夏後裔中的一支逃亡到這裏,並修葺了這個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