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圓有話要說嗎,說完了我們就走,你們曾經歡愛一場,把滴眼淚給他吧,我們可憐的行長!”院長說。
聽到院長說了把滴眼淚給行長,阿圓真的心裏一酸就哭開了。阿飛在阿蘭和阿情的掩護下從墳墓背後走了出來,院長瞟了阿飛一眼,意思是我知道。
“行長啊,本來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可我現在有了新歡,對你就不那麼重要了,有什麼話你就說吧,能做到的我會盡力而為,你說吧!”阿圓說完就摸一把眼淚灑落在了行長的墳墓上。
“好了,我們走吧,行長已經睡著了,讓他一覺睡到地球爆炸算了。”院長說完就拉起阿圓的手走出墳墓。
“可憐一個行長,看樣子從來都沒有人來料掛過,一個墓頂還沒有小姑娘的奶大,像一個亂墳崗埋的死伢子,成了孤魂野鬼了,盡管他生前給了好多人好處,沒生沒養就是這樣……”走出了墳墓之後,阿圓才真打開了哭門,淚水一下就流到了腳跟下,真哭了!
兩個男人就像發生了第三次世界大戰,盡管自己貓著腰走。
阿蘭和阿情都來扶持著阿圓,阿圓可能是在無意識地學著別人死了老公的樣子,讓別人左右把自己扶持著,自己就把脖子一歪,把眼睛一閉,瞎念著可能是從神婆那裏學來全是對鬼說的傷心話兒:“我可憐的行長,你好苦啊,那些生前向你借錢百萬千萬的人也都死光了啊?他們為什麼不來為你的墳墓挑一擔土,燒一根香?我的行長,你好可憐!
那些包工頭,是工程出事同豐城電廠一樣,全抓去槍斃了那些河撈們?他們沒有良心會比你死得還慘,偷工減料橋梁塌陷,把錢拿去養小三小四,被槍斃了就在刑場上臭屍讓禿鷲啄吃!
聽到你的魂魄說自己本來有力量掙脫,一想到借出了好多錢,都是一些社會的霸主者,遲早是要出事,這就讓你失去了掙脫的勇氣,就這樣你死了。盡管你這樣說可能是想減輕我的內疚,但也有這種可能性。
在你死了不久,不知是跨河大橋還是高層建築,倒塌了,聽說是和你聯手的一個市長還是市委什麼官員,不知是背黑鍋還是是有此事,說你們得了百分之五十的工程款,這是出事之後包工頭們說的,因為你們兩個都死了。
還要說明的一句是,你給我的錢我買了車,這可能就是橋梁塌陷的原因,車子又碾死了人,害得我坐牢了,還賠款一百多萬,看來真是財不正,事不順!”
“算了,再哭沒有用,他們都走到老遠了,還要去為阿妹燒香,一是鬼都是鬼,今天就是專門來辦這事的。”阿蘭說。
“時間過得真快,就到了半下晝了。阿飛和阿六?”阿圓睜開哭朦了的眼睛,看看西邊的太陽,又看看路上說。
“他們都已經走到了車子邊,在等我們。”阿情說。
“放開手,越扶我就覺得越沒勁了,我們快點走。”阿圓真同小孩子一樣,把阿蘭和阿情甩在背後蝦著腰快步向前走。
……
溫州女子阿妹的墳墓是在阿飛的祖墳旁邊,開車可以直接到達。
“哦,天啊!”阿飛一看到就感到不好受,還是驗屍的樣子。
“怎麼會是這樣?”阿六說。
“還是上次開棺驗屍打開的!”阿飛說。
“這怎麼辦?”阿六說。
阿蘭阿圓和阿情都把一個手指頂在下巴上,隻有眼睛在滴溜溜地轉個不停。
“阿蘭開車!你們是在這兒等,還是一起跟我進村去拿鍬來……”阿飛說。
“我們坐在車上等。”阿六說。
阿蘭開車,啟動了車子阿蘭說:“這麼晚了,拿鍬來能弄好嗎?”
“能!本來想到請村上的人來填一下,或者就請挖掘機也行,又怕這是不光彩的事,別驚動了村人,自己著點累算了,也算是對死者一點尊重。”阿飛說。
……
“五把鍬,我們一人一把,你們就算把這一次勞動當植樹節算了。”阿飛說完就甩開膀子往死裏幹了。
阿蘭鏟著鏟著突然把鍬一丟說:“我用手機把這一場景錄像下來,怕以後用得上。”
阿圓和阿情沒有鏟幾下也把鍬丟下去看阿蘭錄像了。
“阿蘭就是喜歡扯花,怕賣力。”阿飛說。
“女人,你還想她們會幹力氣活?”阿六說。
“加油,加油,加油!我們會當啦啦隊就行。”阿情說完就在旁邊折了兩根樹枝拿在手中跳起了啦啦舞。
阿圓也跳舞了。
兩個男人累出一身臭汗之後墳墓恢複到了新墳的樣子。
“我是阿妹的受益者,但我想不到有什麼好詞兒說給她聽。誰,誰來幫說幾句,就像鄉村婦女一樣,說出對死者的一些內疚的話,或者隨便!”阿飛說。
三個女子都在跪下燒錢紙,聽阿飛這樣說,隻是互相看看,誰也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