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吧,我們還年輕,再給他一段時間……”阿群說。
“問題是,我們就是要趕在還年輕時去撈一把,以一當十,當百當千當萬。等到靠邊站時,誰會給我們錢?”阿蘭說。
“好吧,我們都去努力……”
……
一切都停止了,阿飛在門前張望,她們兩個從夜的陰暗中走出,慢慢走進阿飛的懷抱。
“我們去睡一會兒,明天要早起!”阿飛說。
“為什麼明天要早起?”阿蘭說。
“明天早晨要早點起來出柩,就是把棺材抬到禾場上去。”阿群說。
“阿群都曉得,阿蘭還要問。”阿飛說。
“我爺爺奶奶死的時候我就看過,天剛麻麻亮就把棺材抬出去。我記得我把東西拿出去了還又回到被窩裏睡了一覺。”阿群說。
把門閂上,她們來到房間裏麵,雖然床不小,但三個大人,而且又是都屁股比較太的女子,想睡好,這就要進行有序的安排了。
“我們是打尖睡覺還是?”阿飛說。
“打尖睡覺是什麼意思?”阿群說。
阿蘭朝她抿嘴一笑,這把阿群感到一陣臉紅,心想意思可能是玩傻事,因為用形像思維去理解,打尖不是嗎?
“這你們可以不懂,就是三個人睡一床時,兩個人睡一頭,中間睡一個頭在另外一頭,就像打尖一樣,這樣就不會感到好擠。”
聽阿飛這樣一解釋,兩女子眼對眼用嘴一撇,心想今夜誰也別想好玩了。
“還是我們一起睡在一頭,我們兩個女的睡在一頭會怕!”阿蘭說。
阿飛無可奈何地揮揮手說:“你們先睡,我就坐在床上為你們當保護神。”
“不要客氣,就在邊上睡,我們不是傻瓜,你是我們的主,一夜不睡覺會生病的。躺一會,我們的寶貝……”阿蘭說。
阿群睡裏邊,阿蘭睡中間,阿飛就在挨阿蘭睡在邊上。這就是革命時期,戰地無男女之分。
不知睡了多久,棺材上傳來一下響聲,阿蘭猛然把阿飛抱緊說:“阿妹在打棺材,我好怕!”
“你在發抖,別怕有我在。這是一隻老鼠從棺材上走過。”阿飛說。
“我也怕,阿飛,和我也一起抱著。”阿群說。
……
“阿飛,阿飛,阿飛!”村長來了。
“呀,村長來了!”阿飛隻感到是剛剛睡著的。
“天都亮了,你怎麼睡得著,出柩得早一點,快起來!”村長說。
阿飛掀開被子,發現自己尿床了,或者是她們在自己睡著時偷襲了莫斯科?
瞥見她們都在裸睡,雖然知道她們都有裸睡的習慣。對女人,保護和愛是男人的天職,阿飛隻管自己起來,把被子同她再蓋好。阿飛看到她們都睡得好甜,心裏感到就像自己的媽媽或者妹妹一樣,是女性中一家人的至親。
阿飛起來把門打開,村長和八仙,還有一個吹嗩呐的。
“要吹嗩呐嗎?”阿飛對一個手中拿著嗩呐的人說。
“要。”那人說。
“到要吹的時候,盡量吹小一點聲音,她們剛剛睡著。”阿飛說。
阿飛說出這樣的話,村長朝在場的人發出輕蔑的一笑。意思就是這貨就是保護女人的命。
村長還偷偷伸出兩個手指,並指向房間裏麵。
東搞西搞,把棺材捆綁起來就要抬出門外。阿群和阿蘭都來到門口看著。
是的,怎麼能睡得著,這竹杠子一下一下靠在棺材上的響聲。還有就是她們也有一種責任感,要起來幫助拿東西出門,好像阿飛說過。
“要吹就吹吧,她們都起來了。”阿飛朝外麵手中拿著嗩呐的人說。
村長打一封爆竹,八仙其中有人大喊一聲,棺材開始抬出門,同時嗩呐已經吹響。
這是隻用四個比較有力一點的八仙,是兩根竹杠。阿飛帶著兩個妹妹把柳樹棒子抱了出去,兩個八仙拿凳子,還有兩個拿花圈。
“阿蘭和阿群你們去把地掃一下,我要跟八仙去開山(就在埋人的地方孝子先鋤三下,鋤一下喊一句媽。)。”
……
村長叫村民在八點鍾以前去吃昨天剩下的。
“怎麼哭靈?”阿蘭問阿飛說。
“我以前聽別人的,就女兒哭爸爸死了或者媽媽死了,都是說一些以前沒有好好對待。”阿飛說。
“說詳細一點。”阿蘭扒在阿群的肩膀說。
“我聽得最清楚的一句是:‘我的老娘啊,在生沒有活過一天好命。剛剛生活過好一點,你又一命烏呼撒手人寰。我想到有時間就來買點好東西你吃,可你就走了……’”
聽了阿飛說的,阿蘭就來到棺材邊披上麻戴上孝,張口就哭開了說:“想不到呀想不到,我一氣之下會一腳踢進你的陰門,讓你隱傷致命。這是我千不該萬不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