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聰明還當了作家,你這又該做何解釋?”阿蘭說完就用手摸上阿飛的臉,摸到眼角有濕潤,就說:“你在哭?”
“你這句話我自己也感到奇怪,我也這樣問過自己最少有一百次。可能被打掉的是另外一種聰明,比如情商。這就像間苗一樣,本來天生是情商和智商並肩生長,這樣就會成為中性人,不太聰明也不太傻,碰到運氣好把情商用上去,就超出了一般的有錢人。
而我這聰明,可能是不正常的聰明,就是沒有情商陪伴的智商,造成單邊行動,也可以說是一種殘缺不全的美。
所謂的作家就是用情商的犧牲來養活單一的智商,造成了隻會想到關於世界上的事,或者不與自己關係要緊的事。不然為什麼多有智商高的人比傻子活得還不保溫飽了?”
“飛哥,不是這樣。智商是天生就有的,情商是媽媽給的,你媽媽常用重器打你的頭,可見你媽媽一定不知道什麼是情商……”阿蘭一邊說一邊為阿飛摸眼淚。
“我是跟著爺爺奶奶長大的,還有姑姑。在我長到有十歲時,我媽媽和爸爸帶著一群人回老家來了,全是弟弟和妹妹們。
呃,我被爺爺奶奶和姑媽推進了這一群野猴子中。
她們成了兩軍楚漢,奶奶和姑姑組成一個統一戰線,我媽媽本來就有一點兒傻裏八幾的,鬥不過就拿我出氣,因為我是頭孫,被奶奶和姑姑喜歡,把我往死裏打就是要氣她們。”阿飛說。
“有什麼辦法,她總歸是你媽!”阿蘭在給他補償母愛,摸臉和把他抱得更加緊一些。
“讀了兩年村辦小學,第三年要到外村去讀,我就不想去,因為家裏沒有一個是像樣的人,我常被人打得頭破血流,回到家裏也沒有人管,沒有人去說那打我的人不好,這就讓我越來越膽小,不敢去外村讀書。
她們問我去不去讀書,我說不去。她們就依我,就到生產隊領了一頭牛放,一年掙五百分,同等於一個十分的勞動力幹兩個月不到。我放一年的牛就抵一個男勞動力五十天,幾年以後我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了。
本來讀書時就沒有人管過我要寫什麼作業來著……如果不是父母不聰明,如果不是家裏弟弟妹妹人多,她們會依我不讀書就不去讀書嗎?聰明的父母會給兒女這樣的自由嗎?
現在想來,不要說我不去讀書她們會同意,我就是說去死她們同樣會同意,因為我們兄弟姐妹實在是太多了,不死得剩下最後一個她們是不會心痛的。”阿飛說到這裏停住了,把臉背過去。
“不要用背對著我,你是想哭?那你就哭吧,我沒有你小時候受到的那麼多苦,那就讓你的淚水流進我嘴裏,為你分擔一點心酸往事。”阿蘭一邊說一邊把阿飛帶進自己懷中,真如母親帶著在睡夢中還在哭狀的尾聲,看到兒子嘴唇還在一撇一撇中的樣兒。
“懂事以後我一直在想,男人一生中要有兩個好女人就好,一個好女人把自己生下,帶大成長,然後交給另外一個女人手中,讓他永遠做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說到這兒阿蘭就用嘴巴堵住了他的嘴巴,阿蘭覺得似乎多餘,因為誰個男人不一生中能想有這樣的兩個好女人?
“你的意思是我說多了?”阿飛抽開嘴巴說。
“有點像喝醉了酒。”阿蘭沒有直接回答。
“我是醉了,醉在美人懷!”阿飛說。
“我美嗎?”阿蘭又更加抱緊一些說。
“你是我最寵愛的……”
“別油嘴了,阿圓才是你最寵愛的人。”阿蘭帶有撒嬌性質的說。
“這怎麼說呢,你們誰爭寵我就喜歡誰,我要做到在表麵上誰也不得罪。誰爭寵我就愛誰!”阿飛說。
“那好吧,我不與她們爭寵,你去愛她們吧,現在就去!”阿蘭說完就用手做把阿飛從自己懷中推開的樣兒。
“乖,聽話!爭寵是女人的天職,你老實回答我是不是?”阿飛在努力爭取和平,把阿蘭緊抱在懷裏。
“是,我承認。睡吧很晚了。”阿蘭說。
“你先睡吧,我等看到你睡著了我再睡。”
阿蘭伸手去摸他的東西,發現情況不妙就說:“你有陰謀詭計?”
“我有什麼陰謀詭計?”
“你是想等我睡著了就偷襲我的莫斯科?”阿蘭說。
“哪裏有呀,我聽醫生的話,我們來日方長。”
“你這不是高射炮都指向了我的克裏姆林宮!”阿蘭抓住阿飛的把柄說。
“今天我就不聽它的,今天我把它當一個無知的孩子,不讓它的野性有半點胡來。我們今天就隻喝湯不吃肉……”
“這才是好孩子,真乖,媽媽也是這樣想的!”阿蘭說完就把嘴巴堵在阿飛的嘴巴上,明示兩個人就此打住,就此兩個人隻管盡心地喝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