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二章 蘇家兩姐妹(1 / 3)

十天的教習課對於這次進宮的五位女子來說可有可無,畢竟她們都是名門之後,甚至像蘇茵,從小長在宮廷,舉手投足間皆是皇家風範,教習公公和嬤嬤們實在是莫要什麼可以教的。

終於到了第十一天,五千金不到五更就起床梳洗穿衣,盛裝打扮之後坐轎到西宮的鳳儀殿麵見皇上和皇後,另外三人都有些緊張,唯有蘇氏姐妹還和往常一樣。

款款下了轎,陳奎早已等在鳳儀殿外,隻等幾位小主一到就帶她們去麵聖。五人低頭走至殿中,齊齊跪下,拜道:“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賜坐。”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來。

“謝皇上、皇後娘娘!”說完就坐在了小太監們搬來的椅子上。

寧庸掃視了五個姑娘一眼,蘇茵抬頭直衝他笑,末了還頑皮地眨眨眼睛,讓他一口茶險些沒噴出來,輕咳了幾聲瞪了蘇茵一眼,隻見後者吐吐小舌頭就把頭低了下去。

皇後看了也抿唇淺笑,這蘇家丫頭永遠都長不大似的。收到皇帝遞過來的眼色,皇後緩緩地開口道:

“下麵哀家將會提幾個問題,你們可要如實作答。”

蘇卿她們聽了都應聲說好。

皇後用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來詢問每個女子的喜好和特長,寧庸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一言不發,直到蘇卿回答時眉毛微微挑了挑。蘇卿不卑不亢地回答皇後的問題,她這樣的態度惹得皇後有些不快,太過鎮定了。

蘇卿回答完問題退回椅子坐下時不經意間和皇帝的眼神相撞,即使視線隨即移開蘇卿也看到了他眼中的深意與玩味,這是為何?直覺告訴自己那個眼神有很多的含義,她不禁有些迷惑。

恭送皇上離開,蘇卿一行人也告退回鄢晴宮,皇後剛想休息一下,就有人報六皇子駕到,她高興地向外走了幾步。

“母後!兒臣參見母後,給母後請安。”寧遊說著單膝及地行禮,皇後連忙扶他起來。

皇後並無幾出,自嬉貴妃薨了以後,寧遊就送到鳳儀殿教養,因而就像她自己的兒子一樣。看著眼前儀表堂堂的寧遊,皇後疼愛之情表露無疑,拉他坐到踏上,問:“來給母後請安?還有沒有別的事?”

“母後,哪有什麼事?兒臣隻是來請安的。”寧遊一臉認真的說。

皇後也是縱橫後宮幾十年的人,又怎會看不透寧遊的那點小心思,不點破卻說:“既然這樣那你退安吧,母後有些乏了,想歇息歇息。”

寧遊一聽這話不禁臉露焦急之色,遲疑了一下說:“母後,兒臣想,兒臣想您能不能做主把蘇家那個小丫頭指給兒臣做女官?”

皇後一臉我就知道的樣子,笑笑地說:“這有何難?隻要你說母後就給你指了就是,還吞吞吐吐的。”

“可,母後,能不能把蘇家二千金指給大皇兄啊?”

“這是為何?”

寧遊一臉天真地說:“是這樣的,蘇相兩個女兒,一個指給了兒臣,另一個隻有指給大皇兄才能顯得母後行事公平啊。”

皇後想了一會兒覺得寧遊的話也不無道理,遂點頭答應。

寧遊見事情已經辦妥,本想再陪皇後待一會兒,誰知她說:“今天哀家累了一天了,你明日再來請安吧。”

寧遊聞言隻有告退,回到安遊宮一反剛才天真可愛的樣子。皇家的子女曆來早熟,寧遊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知道要怎樣才能最大限度應用自己的優勢。能在幾個兄弟中自成一黨,不是簡單幾句話就能做到的。

……

回到鄢晴宮後,蘇卿心中還是在想那個眼神意味,她總覺得事情不簡單。原本突然進宮就讓她十分驚訝了,而皇帝的眼神似乎也說明了這不僅僅是她的多疑。

王嬤嬤張羅好膳食,這將是她們在這兒的最後一次用膳,明早就會被送往東宮分到不同的皇子那兒。看到金華臉上難掩的興奮之情,蘇卿微露嘲諷之意。畢竟,一個好好的人就這樣被當作玩意兒一樣擺布來擺布去,何來高興之說?

從小爹爹就教導自己人是平等的,不能隨意輕賤辱沒別人,而現在的自己和蘇茵不是就正在被人辱沒輕賤嗎?故而,當爹告訴自己不準備讓她進宮的時候,她著實鬆了口氣,誰想,命運弄人!

金華雖然自傲卻也不是全然的笨蛋,看到蘇卿的表情不禁拍案而起,伸出食指指著她,憤憤地說:“你以為你是誰?告訴你,你不過是……”

“金華小主!”剛走至殿外的陳奎聽到裏麵的聲響兩忙出聲打斷金華的話。

金華看到自己險將機密說出口不禁冷汗涔涔,但又不甘就這樣坐下去,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過了一會兒才接道:“不過是蘇相的女兒。”

說完就起身離開,也不理會剛進屋的陳奎。蘇卿現在的疑惑更加深了一層,金華剛剛未說完的話究竟是什麼?陳公公這樣不顧禮儀地打斷她的話,顯然他是知道她原本要說什麼的,“你不過是……”是什麼呢?

看到身旁蘇茵擔憂的眼神,她隻有先放下心中疑惑先安慰妹妹才好,這是隻有一會兒問問陳公公了。

陳奎向各位小主說了道賀的話後,就立刻回宮去稟報皇上,誰知蘇卿安撫了蘇茵後,早已在鄢晴宮外等著他了。

“陳公公,我想問問剛才你為何打斷金華的話?”

本以為她會直接問那句未完的話是什麼,誰知隻是問這個,臉上不露聲色,恭敬地鞠躬說:“回小主,奴才隻是為了維護宮中的規矩。”

“原來是這樣,耽誤公公了。”

“不敢當!奴才還要回中宮回稟皇上……”

“公公慢走。”

陳奎聞言又鞫了一躬就匆匆離開,沒有看到蘇卿臉上淡淡的笑容。看樣子陳奎必定是知道什麼,最然這隻老狐狸臉上什麼也沒有流露出來,但眼神在一瞬間轉為難為輕鬆她卻沒有錯過。事情真的不簡單……

見陳奎回來複命,寧庸讓左右的人退下後,才說:“怎麼樣?”

“不出皇上所料,金華小主好像知道了一些事,她今天差點就脫口而出,要不是奴才剛好到鄢晴宮,隻怕現在已經說出來了。”

寧庸聽後手中的筆頓了頓才又接著批奏章。

“皇子女官的分配就按照今天呈上來的那份公布。”前言不接後語地說了一句,複又問道:“前幾天蘇卿對王嬤嬤說了句什麼來著?”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向溝渠。”陳奎輕聲回答。

說完寧庸嗤笑了一聲,陳奎下意識地抬起頭來看,隻見皇帝正看著他,不待他低頭,皇帝又問:“你覺得蘇卿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奴才……”

見他又要打太極蒙混過去,寧庸擺擺手說:“朕恕你無罪,照直講。”

稍微思考了一下,陳奎才回答道:“和當年的蘭相很像,清冷、聰明……”

看到皇帝臉上出現類似不屑的表情,他又補充道:“不過不知是不是和蘇相在一起久了,身上多了蘭相所沒有的進退得宜,褪去清狂孤傲,反而變成了悠然和超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