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酷暑,揮汗如雨,心向往之蒙古草原。與閨蜜相約,到旅行社報名,踏上旅途。終於來到科爾沁草原,撲麵而來的是涼爽與草味混在一起的風。一輛大巴的人入住林場賓館。這裏沒有豪華奢侈的房間,沒有穿戴高雅的服務員,有的是茂密的樹林、清朗的藍天和一望無際的廣闊草原。放眼望去,藍天與草地相接,白雲與馬兒嬉戲。好像世上沒有酷暑,更沒有沒完沒了的忙碌。
第二天,去賞真正的草原美景。要往草原深處走,大巴就沒有了用武之地。為了保持草原原貌,越往草原深處走越沒有路。當然,這個路是指我們平常在城市裏見到的柏油路或水泥路,草原上的路是自然的路,騎馬走絕對沒問題,吉普車也能通行。非草原人多數不會騎馬,所以,大家選擇了坐吉普車去草原深處。四個人一組,大家自己結伴,與司機師傅商量好,就出發了。一輛大巴的人換乘十多輛越野吉普車,浩浩蕩蕩地向草原深處挺進。
我坐在師傅旁邊的副駕駛座上,一路上都在和師傅聊天。他大約40歲左右,因為長期的草原生活,使得他皮膚黝黑,性格極其爽朗,一路上都在給我們講他們蒙古人的習俗和他們草原的美麗。
開過了一片草原後,我們在連綿起伏的一段山丘下行進,他指著小山丘上的一堆隆起的石塊說:“尊貴的客人們,你們知道那是什麼嗎?”車裏一片寂靜,大家都被這個問題難住了。我透過車窗,仔細看了看那堆石頭,說:“師傅,沒看出來有什麼獨特的地方呀,那不就是一堆石頭嗎?”師傅笑了笑,說:“你肯定是第一次到草原來!”
師父說得如此肯定令我很吃驚,我說:“對呀,我是沒來過草原,難道來過草原的人就認識那堆石頭嗎?”師傅說:“當然,來過草原的人就會知道那堆石頭是什麼!”我直接為自己的孤陋寡聞而無地自容了。他說完這句,頓了一下,接著說:“不過,你雖然不認識它,但你也肯定聽說過它,隻不過你還沒有把它的名字和它的樣子聯係起來。”
我不禁又吃驚地問:“師父,您說我知道它叫什麼名字?”師傅笑著說:“是啊,你肯定知道它的名字!”我更加吃驚地說:“還肯定知道?您真神奇!”師傅看著我那著急上火的樣子,笑著說:“你會唱一首叫《敖包相會》的歌吧?你即使不會唱,也應該聽過這首歌吧?”我說:“當然聽過。雖然唱不好,但這首歌是國人耳熟能詳的。”師父瞅了我一眼,平靜地說:“這堆石頭就是敖包!”我吃驚到極點地大叫一聲:“天呐,這是敖包!”
師傅看著我吃驚的樣子,耐心地給我們解釋道:“這是屬於我們草原的一種獨特現象。草原遼闊,開始時,大家堆石頭是為了辨清方向看清路,大家路過這裏時,都會放上一塊石頭,所以,這個石頭堆就越來越大了。漸漸地,這堆石頭就不僅僅是一堆石頭了,在茫茫草原上行進的人,遠遠地看到他,就像看到了希望。人們感覺它很神聖,走向它時有種朝拜的感覺。後來逐步演變成祭山神、路神、祈禱豐收和家人平安的象征。現在,交通發達了,它指路的功能退化,但人們更加欣賞它。來草原旅遊,這絕對是一景。”
我靜靜地聽著師傅娓娓道來,不曾想到,這樣一位粗獷彪悍的蒙古漢子,在說到他家鄉的敖包時竟是那麼的細膩委婉。從他的語氣中,我能感受到敖包在他心目中的重要位置。說完了敖包,師傅靜了一會,不知什麼時候,他的車裏已響起了《敖包相會》的音樂,這首唱遍祖國大江南北的歌,在這兒聽起來真是別有一番意味。
沉浸在悠揚的樂曲裏,師傅說:“我們這片草原曾經出過一位著名的人物,你們知道嗎?”他話音剛落,我搶著說:“我知道,成吉思汗是你們蒙古人的驕傲。”師傅笑著說:“你說的這句話沒錯,成吉思汗是我們蒙古人的驕傲。但是,對於我剛問你的問題來說,這是個錯誤答案,因為他不是出生在我們這片草原的。”
我看著這位比較較真的師父,想了想,猶猶豫豫地說:“您指的是孝莊?”師傅終於扭過頭來,笑著看了我一眼,好像在表揚我,終於沒有讓他失望。他說:“是啊,孝莊才是我們這片草原飛出去的金鳳凰,是我們這片草原的驕傲!”他看起來有些激動,我沒有打擾他,他平靜了一下,接著問:“你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嗎?”我徹底傻眼了,這個真不知道!我誠實地說:“她的名氣好大,但我隻知道:孝莊皇太後,莊妃這樣的稱謂,至於她父母給她起的名字,不得而知。”
師傅有些得意了,他說:“你說的那些稱謂,都是她出嫁以後的事了。她在我們科爾沁的時候,名字叫布木布泰。”聽到這麼個漂亮的名字,我羨慕地說:“孝莊還有這麼雅致的名字!”師傅說:“那當然,當年,她可是我們科爾沁的公主,是我們這片美麗的草原養育了她。”
師傅驕傲的神態和語言讓我羨慕,看他說起孝莊就像說起自家的寶貝。我在書本、電視中了解到一些這個女人的故事,隻是感覺她好厲害,公公、丈夫、兒子及孫子都是皇帝啊!這樣的女人肯定曾經擁有別樣的人生。似乎有了孝莊撐腰,師傅更加談笑風生,我們一路走一路聊,車裏洋溢著和諧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