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三人前腳剛走,房間裏的雷舒明和於晨曦就四目相對交換了一下眼神。他們彼此都能看出對方眼中的疑惑,於晨曦倒還好,畢竟他隻是局外人,至於身為安德魯?本特唯一學生的雷舒明就百思不得其解了。
雖然雷舒明也有好幾個老師,跟他最親密的老師也不是本特,但是毫無疑問,作為本特的唯一傳人,雷舒明接受了本特的所有心血灌注。自然而然的,他無疑是最了解這個前任裁判長的人之一,但他現在對剛才老人的痛哭一點頭緒都沒有。
雷舒明與於晨曦麵麵相覷,不知所措。兩人就這樣尷尬地坐在座位上,也不敢說什麼。過了一段時間,從靈兒離開後一直低頭記錄的本特終於抬起頭看向麵前的兩名少年。雷舒明欲言又止,心中有很多疑問,但都被他強行壓了下來。
“楊心羿是我這一生中最大的對手,也是唯一的摯友。還有疑問嗎?”本特凝望著雷舒明說。
雷舒明一怔,天大的疑問已在他心中產生,他卻隻是搖頭表示沒有疑問。
本特點點頭,然後將視線投去於晨曦那裏,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這笑容幾乎連不諳世事的小孩都能看出是多麼勉強。雷舒明嘴裏的舌頭稍稍卷了卷,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
本特繼續低下頭書寫,邊寫邊問:“你們剛才的比試如何?”
於晨曦愣了愣,但很快反應過來:“挺好的,這麼久沒見,聖然又進步了不少。”
本特嘴裏答道“不錯不錯”,手裏的筆卻一直不停,這使得這誇獎顯得有點漫不經心。雷舒明已經看出不對勁了,他遞了一個眼神給於晨曦,示意他離開。於晨曦心領神會,站起身來行了一個騎士禮後就告別離開了本特的辦公室。
雷舒明聽著房門被輕輕關上的聲音,剛想扭頭與老師說話,卻隻見年邁的老師的眼眶已是再次噙滿淚水。因此雷舒明也就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望著老人,心中雖說不忍卻也無能為力。
過了許久,本特抬手擦了擦眼淚,用力地搖了搖頭,定了定神,緩緩說道:“接下來你有的忙了,你將會被分配兩個任務。”
“嗯,具體是什麼?”雷舒明立馬正色答道,宗教裁判所的人的素質迅速顯現出來。
安德魯?本特將手裏的本子上的一張紙撕了下來,遞給雷舒明。雷舒明接過一看,連連點頭。
突然,雷舒明一皺眉,抬起頭問老師:“追尋亡靈法師的蹤跡這個任務我可以理解,但第二個任務‘同時把一部分注意力放在靈兒三人身上’,這是什麼意思?”
本特的眼睛微微眯了眯,他抬手摸了摸下巴,盯著雷舒明說:“這個傭兵團雖然隻有三個人,但都不簡單,何況裏麵還有一個底密爾的人,這些因素還不足以讓你去盯緊他們嗎?”
雷舒明張了張嘴,點點頭說:“有道理,如此年輕的四級煉金術士,幾乎可以斷定是底密爾的探員了,確實需要盯牢。除此之外就沒別的了吧?”
本特擺擺手,閉上眼睛說道:“對,你可以離開去著手這兩個任務了,具體先搞哪個你自己有分寸,我希望兩個月內能聽到你關於這兩個任務的好消息。”
雷舒明站起身朝老師小鞠一躬,隨即退出了這個前任裁判長的辦公室。
老人瞧了一眼關上的房門,搖頭淡淡道:“小子你還是太嫩了,某種程度上,這第二個任務才是我最希望你做到完美的事。盯緊那個羽芒是因為他是底密爾的人,這沒錯,但另一邊那個靈兒也不是等閑之輩,要是你把她漏了,估計以後你想要找到她就很難了……”
直到靈兒三人從西斯廷聖塔走出來,他們都一言不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應翔天還在想著剛才那個淚流滿麵的老頭,靈兒想的是安德魯?本特和羽芒之間的關係,而羽芒想的東西就更複雜了。
寬闊的聖都大街重新展現在三人麵前,現在三人都覺得自己比剛來聖都時輕鬆了不少。現在他們不僅擺脫了亡靈法師的追殺,還順便在聖都偷走了一把能濫竽充數的教皇令,那把偽教皇令甚至能讓世上最優秀的鑒定師大吃一驚,幾乎就到了能以假亂真的地步,不過還是撐不住靈兒和羽芒的一番邏輯推理。推理很簡單,到現在他們還能好好地在大街上閑逛,剛才還在宗教裁判所總部轉了一圈,要是真偷了一把教皇令,現在他們早就躺在裁判所的地牢裏了。
三人默默地走了一會,靈兒總算打破了沉默:“羽芒,安德魯?本特到底跟你什麼關係?還有,楊心羿跟他又是什麼交情?”
羽芒長歎一口氣,搖搖頭說道:“我也不太清楚,楊老師以前隻是隱約跟我提過他年輕時幹過不少傻事,其中之一就是跟教廷裏的一個人成為了死黨。他也沒有跟我提到太多內容,因為每當話題說到這裏時他都會有意無意地扯開。”
“哼,沒想到拉瓦錫的暗中之針竟然跟教廷的光速獵豹有這樣的關係,這八卦趣聞倒是讓我吃驚不已。”靈兒無奈地說道,“不過說是拉瓦錫的暗中之針,估計知道底密爾的人都會猜得出實際上應該是底密爾的暗中之針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