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熊倒地後,萎靡的目光仍望著村裏,慘白的臉上有著遺憾與不甘。但此刻他不得不認命,正準備閉眼等來死亡的侵襲時,一道模糊的身影落入眼中,同時耳邊好似傳來一聲:“大伯!”
一路狂奔趕來的趙青寒,見大伯於倒在血泊中,悵然若失杵在原地,心中的憤怒在不斷飆升,本已殺紅了的眼,驟然間變得更加恐怖,猶如一把利劍般刺向楊義山。
一刀劈了趙大熊後,楊義山立刻下了馬,一向冷血殘酷的他,竟一把抱住著劉虎的屍體,心中同樣是怒火滔滔,即便殺了趙大熊,也難解其心頭之恨,口中喃喃道:“虎子,你放心,這個村的人都要給你陪葬!”
“大哥,大局為重啊,白月鎮的人馬上就要趕來了,再不走,就麻煩了!”錢老三見劉虎死了,並沒有太多的傷感,因為他知道,劉虎和楊義山是患難的生死兄弟,若楊義山為此亂了方寸,恐怕大夥性命全得搭在這。
楊義山冷漠的眼神瞥向錢老三,語氣低沉道:“不把這個村子的人全殺了,怎對得起劉虎!”
“瘋子,完全就是個瘋子!”錢老三心中謾罵道,但神情中卻這絲毫不敢流露出違背之意,自己跟隨楊義山不過幾個月,他相信,若是惹得楊義山不滿,其定不會念及情分將自己給殺了。
就在這不經意間,趙青寒已來到了匪寇身前,望著七個同輩族人的人頭被砍下,大伯胸膛被破開一道大口子。十四歲的趙青寒雖被震撼到了,但他眼中卻沒有一絲恐懼,而是燃燒著熊熊怒火。
垂死的趙大熊手用盡全身力氣,微微將手一抬,發出微弱的聲音:“快逃!”
楊義山自然也注意到了趙青寒,但他對其十分不屑,不過是個乳臭未幹的小毛孩,完全不放在心上。可見趙大熊仍未死時,心中的怒火更是一竄,忿道:“逃?我要他慢慢地慘死在你麵前。”
話音未落,楊義山的大馬刀已劈向趙青寒,淩厲的破空聲伴隨一股勁風,直衝向趙青寒的項間。
趙大熊眼眸微動,欲掙紮地起身阻擋,卻力不從心,反而疼痛蔓延全身。然而,接下來一幕,令彌留之際的他眼前一亮,趙青寒身影猶如鬼魅一般,一手鎖住了楊義山的馬刀。
匪寇們無不看得瞠目結舌,令他們震撼的不是那靈動的身法,而是那少年竟單手擒住那威猛的一刀。
楊義山也是一怔,眼前的少年身手如此了得,猛地用力提刀,竟無法從其手中掙脫。
趙青寒眼眸死死地盯著楊義山,目光中透著殺意,不禁令人膽寒,另一隻提刀的手驀然揚起,朝楊義山頭顱砍去。
無法奪回馬刀的楊義山反身一躍,避開了那一刀,拋棄了手中的馬刀,心中暗道:“這小子,身手不凡,力氣更是大得驚人,這個村子到底怎麼回事?”
趙青寒隨手將馬刀一丟,刀指楊義山,喝道:“來啊!”
楊義山臉色極其難看,這一路殺來,何曾受過如此羞辱,竟被一個少年嗬斥,神色陰沉道:“拿刀來!”
錢老三將手中的長刀拋給楊義山,心中隱隱有種不祥的感覺,這個白月鎮與以往搶掠的村鎮不一樣,身懷武藝的好漢多不說,且各個不怕死,尤其是眼前的這個趙莊的人。
楊義山接過長刀,便殺向了趙青寒,刀刀凶狠,勢要取趙青寒性命。
猛烈的攻勢下,趙青寒不斷後退,有些招架不住,畢竟與人交手的經驗少,平日裏都是一個人埋頭苦練招式和身法,連個對練的人都尋不到。
見這般形勢,錢老三等人心中那口涼氣才舒了,這少年也隻不過是力氣大點,可廝殺起來,絕非老大的對手。
趙青寒在楊義山的一陣猛攻之下,心中委實憋屈,但其心神未亂,銳利的目光一直注視著楊義山,隻要他稍露破綻,定要將其一刀斬殺。
“可惡,這小子身法怎如此詭異?”楊義山刀影如麻,卻屢屢劈空,總覺得就差那麼一點,可偏偏就無法傷及到趙青寒。
趙青寒這鬼魅般的身法,正是配合《五行拳》的身法,這些年,趙青寒一直苦練,未曾偷懶荒廢了武藝,也正是靠此身法,才躲過了昨夜白虎的飛撲和撕咬。
半盞茶功夫過去了,趙青寒衣衫已被劃破了幾處,卻沒有血跡。
楊義山不愧是在刀口子下討生活的人,心中雖急,可愣是沒給趙青寒反擊的機會。相反,他的攻勢愈發嚴謹淩厲,給趙青寒造成極大壓力,已無法分心尋其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