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隊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帶著鐐銬的男孩從冰原上緩緩地站了起來,瘦削的背影逆著風頑強地挺直。他隻要再加一分力,蜂巢中所有火箭彈會傾巢而出,可他居然不敢,他的手指在顫抖。
X踢開彈箱的蓋子,拾起一枚子彈隨手把它放在空中。子彈居然顫顫巍巍地懸浮在他的頭頂,像是擺脫了地球的引力。他把一枚又一枚子彈放了上去,便如神以星辰布置新造的天空。這些大口徑的子彈顫抖起來,就像是一群精靈從夢中醒來,斑駁的黃銅彈頭上閃著琥珀色的微光。
X冷冷地看著逼近的殲10:“她花費一生才等到了第一份生日禮物,真要剝奪它麼?”
他向著虛空揮拳,所有子彈的底火都被打得凹了進去!無數的子彈同時激發,彈幕向著殲10傾瀉過去,密集得能夠在空中碰撞!更多的子彈從彈箱中浮起,沿著看不見的彈軌滑到X為它們指定的位置,接著發射。
中隊長按下了發射鈕。
X縱聲狂笑,隨手揮灑出成片的彈雨,所有的蜂巢火箭都被摧毀,殲10的機身被無數子彈穿透。它掠過X的頭頂,炸成巨大的火球。
僚機02目睹了這一幕,機師完全傻了。那個冰原上的少年根本不能再看作“人”了,他隨手揮出的就是巡洋艦上“機槍密集陣”那類的攻擊,他仿佛像是一個神,舉手投足間就能毀滅他們這些凡人。
“呼叫02!呼叫02!怎麼回事?01的信號在我這裏消失了?”副中隊長的聲音從耳機中傳來。
02如蒙神的恩賜般大吼:“準備你們全部的武器!準備你們全部的武器!我立刻把坐標發過去!對著坐標把所有的武器都扔過去!那是個怪物!是個怪物!”
副中隊長呆住了,雖然是中隊長的僚機,但02也是王牌機師,從沒有王牌機師會這麼要求火力支持,正在接近的是中隊剩下的全部6架殲10戰鬥機,這些全副武裝的戰鬥機如果把武器都扔出去,是能把方圓五平方公裏的地麵都炸平的。他們中還有人攜帶了鑽地炸彈。
“別等了!超視距攻擊!快!中隊長就是被那個目標摧毀的!那是一件超級武器!”02大吼。
他不敢說那是個男孩,否則副中隊長一定以為他發瘋了而非要過來看一眼。他清楚如果等隊友們進入視距再進攻就已經來不及了,沒人知道那個男孩還會使用什麼,物理規則對這個男孩而言完全是被忽視的。唯一的辦法就是用飽和的火力吞沒他!
“明白!按照02提供的坐標,對地導彈準備!鑽地炸彈準備!蜂巢火箭準備!”副中隊長下令。
X仰頭看著南方天空中星辰般閃爍的飛行器,感覺到了海潮般撲來的危險氣息。他閉上眼睛,可以聽見對地導彈和鑽地炸彈的嘀嘀聲、蜂巢火箭在彈倉中就位的哢嚓聲、機槍彈鏈滾動的嘩嘩聲。而腳下的彈箱已經空了,他這邊已經是手無寸鐵。
“我隻是想離開這裏,你們這又是,何必呢!”X仰望天空。琥珀色的絢麗光芒在眼眸中閃耀,像是太陽的光輝,看不見氣流托著他升入空中。X張開雙臂,仿佛被捆上十字架的耶穌。
他忽然睜眼,琥珀色的瞳孔照亮了半邊夜空!
右手猛的一抖,一道鋒銳的光劍出現在手中。
“神呐!”02喃喃地說。
副中隊長的瞄準屏幕上,無數鎖定框彙聚在那個浮空的男孩身上,“嘀嘀嘀嘀嘀嘀”地響成一片。整個中隊的武器都對準了男孩,那是能把神從天國中轟下來的致命武力。
“發射!”副中隊長按下了發射鈕。
無數道煙跡在空中拉開,彼此纏繞,X無可防禦,無可逃避,他笑了笑。
刺眼的劍芒橫掃著風雪而來,所到之處,冰原上的雪全部被掃上天空,露出下麵堅硬的冰層。就像是劃破空氣的利刃,但是那麼巨大,風雪中看起來像是神的審判。
“那是……什麼?”副中隊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光刃和彈幕正麵碰撞,黑暗的空間完全被烈光占據,它穿過烈光撲擊那些殲10,就像鷹撲殺雨燕般。把殲10的金屬機身撞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