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皇宮的趙王府院內,一個清秀的男孩跪在地上。身邊的女人抹著淚,拿著鞭子抽在孩子的身上。
聲音很刺耳,讓人不忍。
但是男孩沒哭,盡管血汗已濕透衣襟,他依舊咬著牙,一言不發。
女人的手顫抖著,泣不成聲。半晌,鞭子掉到了地上。男孩撿起鞭子,遞給女人。
“母妃......”
童稚的聲音仿佛一道驚雷,風韻猶存的女人再也支撐不住自己,雙膝一軟,跪坐在孩子身旁。
“如意,你知道母妃布這個局布了多久麼?你知道為了讓皇後疏忽,母妃前前後後買通了多少人,算計了多少次,甚至不惜冒著今後與皇後明刀明槍的風險,隻為了讓太子完全失寵麼?陛下如今封你趙王,龍恩正盛,此時若太子失勢,對你來講意味著什麼你明白麼?明明是太子打碎了陛下的備印,你為何要替他扛下來?”
“太子哥長我幾歲,從小處處護著我,如今,我也想護他一次。我知道父皇寵我,所以我犯了錯,父皇不過責問兩句。但太子哥若犯錯,父皇怕是要重罰他了。”劉如意平靜說道。
“那你知不知道,你父皇的重罰,對我們母子來說,是多麼重要?”戚妃微怒道。
“母妃,孩兒是無心儲位的,也無法對太子哥下手。孩兒就當個逍遙王爺,陪在您身側,不好麼?”劉如意看向戚妃,問。
“是啊,為什麼要爭呢?嗬嗬,風平浪靜的生活不好麼?可是如意,你怕不怕,搶不到皇位,你連陪在母妃身邊的機會都沒有呢?”戚妃說道。
劉如意皺起了眉頭,似乎在想些什麼。
如果不是母妃知道,皇後當年不惜投毒也不想讓你來到這個世界上,或許,母妃也會對你的儲位,毫無欲望。”戚妃說著,臉色陰冷,瞳孔卻讓燃著怨恨鬼火,久久不滅。她轉過身,將劉如意緊緊地摟在懷裏,身軀微顫。
劉如意的眉頭鎖得更緊了。
“孩子,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們爭的,隻是活命的權利!”......
這一年,趙王七歲。
而十七歲的趙王,究竟會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十年不過彈指間,白駒過隙。趙王已長成七尺男兒。在太監婢女找不到王爺而急得不知所措時,他正躺在屋頂上曬太陽。他的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但他的眼睛裏看不出絲毫的笑意。與其說他善於偽裝,倒不如說偽裝已經成為本能。
“聽說已經有好幾個大臣阻止父皇易儲了阿,那我也該去問問子房先生的看法,路都走了這麼遠了,不繼續走下去,誰也不知道結局,不是麼?”趙王自言自語地說道。
其實遠不僅是趙王的命數不定,大漢這個風雨飄搖中的亂的盛世會如何,現在也不得而知。
但是,終有一天,血與淚會書寫一切。冰冷的種子,十年前就已種下,且看它能怎麼生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