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浴火重生(1 / 3)

周婉容從宮女的口中得知雲夏最近經常模仿宮女,馬上就猜到了她的打算。她派人把雲夏叫來,開門見山地說:“你從太醫院拿了一瓶鶴頂紅,是不是要去毒殺楊溥?”

雲夏反問道:“娘娘是要阻止我嗎?”

“連大王都阻止不了你,我怎麼能夠?我是想幫你。”“幫我?”

“我娘家的一個侄女,剛剛嫁給了南唐皇帝。就是那個原來是吳國的宰相徐知誥,現在叫什麼李昇的。她正新人得寵,安排兩個宮女不過是小事一樁。”

“娘娘為什麼要幫我?”

“你顧全了蓮香的名聲,沒有把她的事情說出去,這算是我的一點報答。不過話要說好,我侄女隻是幫你們在宮中安排一個位置,你做的事情與她無關,出了事情她也不會給你攬著。”

“這是肯定的,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負責,如果事情敗露,我絕不連累她。娘娘肯幫忙,我已經是萬分感激。”

“都是一家人,說什麼客氣話。說實在話,看你一個女孩子冒這樣的危險,真是於心不忍。但既然你態度堅決,我所能做的隻有這些了。你出發的時候來我這裏,把我寫給她的信帶著。”

雲夏走後,周婉蓉的貼身嬤嬤問:“娘娘真的是要幫雲夏公主?”

“當然是要幫她,更是為了蓮香。我會另外去一封信,叫瑩瑩留意她,在她下手的時候抓住她,交給那個李昇,讓南唐皇帝處置去吧,總之她別再想回南平了。有她在,蓮香很難有風光的時候。萬一她把蓮香的事情說出去,蓮香的一輩子就完了。”

雲夏與飄雪終於準備好了。不知怎麼,雲夏總感覺自己這次離開南平王宮,就不會再回來了。上次她不顧一切去刺殺楊溥的時候,雖然更為危險,她也沒有這種感覺。但現在,她感覺自己與南平王宮的緣分盡了。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離開前,她特意去看了大王高從誨,感謝這些年舅舅的養育之恩,要他好好保重自己。弄得高從誨莫名其妙。

雲夏與飄雪毅然決然踏上了去江寧的路,路過聚賢莊的時候,她們停留了一天。

郭威見到雲夏,是喜憂交加。喜的是又能夠與雲夏在一起,憂的是雲夏又將置於危險之地。他告訴雲夏和飄雪說,楊溥被皇帝李昇關在一個別院裏,已經沒有人再護著他,現在下手是最好的時機。

郭威和雲夏飄雪商量了到南唐皇宮後的每個細節。他從懷中掏出一包藥說:“你們不要用鶴頂紅了,鶴頂紅喝下後人當場就會死亡,你們沒有時間脫身。這種藥叫做逍遙散,十二個時辰之後才會發作,等他們發現的時候,你們已經遠走高飛了。”

晚上,聚賢莊後的林子裏,雲夏和郭威再次碰在一起。天上沒有月亮,星星也黯淡無光。

郭威抓住雲夏的手,熱切地說:“雲夏,這次從江寧回來就跟我走吧。我已經和父親的舊部聯係上了。我父親的一個朋友在晉朝朝廷內任職,他請我去幫忙。我捎信說晚些時候再去。你知道,我是在等你。你願意跟我一起走嗎?”看到雲夏望著他,又接著說:“你知道我的理想抱負,你願意在我身邊支持我、鼓勵我、幫助我、陪伴我嗎?”

“你這是在向我求婚嗎?”“是的,雲夏,你願意嫁給我嗎?”

雲夏望著他渴望的眼神:“你知道我是願意的,但你要首先向大王去提親。”“你要我去向南平王提親?”

“我沒有父母,他是我舅舅,養了我多年。我的婚姻大事要得到他的同意和祝福。”

“好,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做。等我確定你安然無恙後,馬上就出發北上,在父親的朋友手下謀一個職位,然後就叫人上門提親。隻是我官小位低,彩禮也不會有太多,隻怕大王會看不起我。”

“你隻管去提親,我來想辦法讓他答應,大不了我一走了之。但婚姻大事,我一定要先稟明他。”“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還有一件事情你要答應我。”“你說,什麼事?”

“你的理想也是我的理想,理想固然好,但為了實現這個理想,免不了就要戰爭殺戮。就怕殺戮進行久了,人就會殺戮成性,忘記了當年的初衷。”

“雲夏,你真是我的知音,我知道你的意思,所以你要在我身邊提醒我監督我。”郭威舉起右手,莊重地說:“我郭威對天發誓,今生今世,我一生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天下的和平,絕不輕易進行殺戮。如違此誓,願遭天譴。”

雲夏慌忙捂著他的嘴:“你隻要答應就行了,何必發誓?我信得過你。”

“還有其它的事嗎?”“沒有了,今生今世,我與你生死相隨。”

兩人緊緊地摟抱在一起。

“雲夏。”“嗯。”“你一定要安全地回來。”

“如果我出事了,我們就再也見不著了,今天也許是我們最後單獨見麵了。我突然有點害怕,不是怕死,而是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不會的,你一定會平安回來的。”郭威從懷裏掏出一個玉鐲子,拉過雲夏的手,給她戴在手腕上:“這是我母親留下的,你戴上它,是要與我相伴一生的。記住,你一定不可以出事。”

雲夏也掏出了父王當年送她的如意:“這是我十歲生日那天父王送給我的,我離開吳宮的時候沒有帶上它。那天我在吳宮,見楊溥居然戴著它,就一把奪了過來。”“我說呢,你去刺殺吳國皇帝,卻在百忙中搶了他隨身的物件,原來這是屬於你的。”

“我把它送給你,萬一,我是說萬一我回不來了,它會替我一直陪著你,你看到它就像看到我一樣。”

“沒有萬一,你一定會平安回來的。不過這個如意,我先替你保管著。你們入宮的時候要檢查所有隨身攜帶的東西。南平皇宮中有很多吳宮中的老人,萬一有人認得它,你就危險了。”

雲夏一頭撲倒在郭威懷裏:“我要做你的妻子,現在就要。我什麼也不管了。”

郭威抱著雲夏,緩緩地替她褪下裙子。

郭威護送著雲夏和飄雪到了江寧,在他的目光注視下,二人進了南平皇宮。

有了周婉蓉給周瑩瑩的信,雲夏與飄雪順利地做了宮女。周瑩瑩安排雲夏在自己身邊伺候,飄雪主動要求到廚房做事。

當天晚上,雲夏翻牆出了皇宮,來到附近的一株橡樹下。白天他們入宮前,把逍遙散埋在樹下,雲夏要把它取出來帶回宮中。

雲夏剛到樹下,一個人影從樹後閃了出來。正是郭威,他在橡樹旁等候了近兩個時辰。

見到雲夏,郭威迫不及待地問:“情況怎麼樣?”“一切都很順利。周瑩瑩被封為慧妃,我在她身邊伺候,飄雪到了廚房。”

“如果有需要,可以找城北裁縫店的侯老板,他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我。萬事小心。”“你放心,我會小心的。”

周瑩瑩對雲夏相當溫和寬容,雲夏以為她是看在姑姑南平王後的麵子。其實,周婉容另外叫人捎了一封信給周瑩瑩,告訴她雲夏的真實身份和混入南平皇宮的目的,叫她監視雲夏的一舉一動,在她下手的時候抓住她,交給皇帝李昇,最好能夠除了她。

雲夏在旁邊的時候,周瑩瑩和她的貼身侍女竹菊裝作無意中談到了吳國皇帝楊溥,說他在琉璃別院中已無人問津。雲夏既然有心,就記了下來。

楊溥被關在琉璃別院中並不是什麼秘密,隻是沒有人在意,很少提起罷了。所以,當飄雪問專管往琉璃別院送飯的小六子琉璃別院住的是什麼人物時,小六子就像打開話匣子:“他呀,就是原先的吳國皇帝唄,他把皇位讓給了現在的皇帝,就下了台。皇上就安排他在琉璃別院住著。”

“他的皇帝當得好好的,幹嘛要讓出來?”“好什麼好?他就隻知道吃喝玩樂,不會處理朝中大事,要是沒有現在的皇上,他的吳國也許早就亡了。他不讓出來能行嗎?有哪個下了台的皇帝還活得這麼輕鬆自在?也就是皇上仁慈,讓他住在琉璃別院中。不然,就他那副德行,還配當皇帝?哎,我告訴你一件事,不要告訴別人。聽說他的皇位就來得不正,他把他的哥哥殺了,自己篡了位。那皇位原來就不是他的。他做了一段皇帝,也算是夠本了。”

“那他現在怎麼樣啊?”“能怎麼樣啊?不用上朝了,也沒有人理他了,每天就是喝酒。原先他的飯菜還由專人專送,後來就沒有人管了,每日由廚房做好了自行送去,這倒黴的差事就落在我身上了。我每次給他送飯,放下就走,下次再把上一次的食盒拿回來。”

“為什麼?沒有人伺候他嗎?”“唉!”“歎什麼氣呢?”

“他身邊倒是安排了人伺候來著,但他喝了酒,就拿身邊的人出氣,又打又罵的,身邊的人忍受不了,白天跑得無影無蹤,到了晚上,估摸著他睡覺了才回去。整個琉璃別院,大白天就他一個人,由著他使勁發酒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