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七年前,寧姨掐得我脖子好疼。”她幽幽說道,眸中神色不明。
“你……你……我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麼!”寧氏唬了一跳,臉色發白的捂著右臉匆匆跑了出去,仿佛身有的鬼在追。
“嗬,膽子真小。”也不知道當初,怎麼敢動手殺人。
公孫嘉佑在家主的位置坐了那麼多年,就是裝得一手好糊塗,有些事從不去追究。
“纖兒,為父已經讓人把百草堂收拾好了,不如讓人帶你們去歇息?”
公孫纖兒粉唇微揚,長長羽睫低垂,斂去眼中一閃而過的冷意與鄙視。
嗬嗬,這就是原身的生父,難怪大伯如此愛揣著明白裝糊塗,敢情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不愧是親兄弟,都裝得一手好糊塗。
“承蒙家主不棄,纖兒隻好卻之不恭了。”不急,來日方長,鈍刀割肉才是最疼。
既然家主都敢在她毀了長老院,氣倒大長老,嚇跑了寧氏,仍然不死心的開口挽留,她又有何不敢留?
頗為穩重的俊文,忽而開聲道:“家主,不如由我和弟弟領三姐去百草堂。”
公孫嘉佑正頭痛著呢,俊文突然請命,忙不迭的答應了。
“三姐,三姐夫,小竹子,請隨我來。”俊文彬彬有禮的道。
“長高了不少。”公孫纖兒還記得他,於是笑眯眯的給了他兩瓶比較適合煉氣期的丹藥當作見麵禮。
“謝謝三姐!”俊武開心的上前接過,撓著後腦勺有些愧疚的道:“三姐不怪我們就好。”
當年如果不是他們惹的禍,三姐也不會平白挨板子,更不會有後來的事。
“你們也隻是為我鳴不平罷了,為何要怪你們?”那純純的情誼,來之不易,自然得珍惜。
不過瞧了瞧已經高她大半個頭的俊文俊武,再低頭瞧瞧自家兒子,心好塞。
公孫天竹:……
娘親,可以別以這種複雜的眼神看他嗎?他會害怕的!
幾人旁若無人的說說笑笑,走了出去。
待他們一走,堂屋內寂靜一片。
過了一會,公孫嘉華憤憤的問,“家主,難道長老院被毀的事就這麼算了?”
想起在懷客居天字號房前所受的恥辱,他就恨不得將她抽筋剝皮,隻是聰明如他,自然不會把這事說出來。
反而禍水東引,今日她可是把五個長老都得罪狠了。
二長老縱然覺得被辱,可是眼睛比誰都亮,“隻要留住了他們一家三口,一個長老院又算得了什麼。”
如果能讓公孫纖兒答應留在家中為弟子煉藥,天竹的生父留下,他們公孫家的實力可謂提高了好幾倍!甚至更多!
日後,哪怕是閔家都得以他們公孫家為尊!
公孫嘉華沒料到長老們不但不記恨,反而隻想到讓他們留下所帶來的好處,氣得差點吐血。
“大哥,我知道你今日定然受辱了,可是我希望你能為公孫家為重。”自家兄長性子如何,公孫嘉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聞言,公孫嘉華隻覺得喉嚨湧起一股腥甜,縱然心裏很難受,可是在家主、眾長老的眼皮子底,不得不低頭,“是!”
……
進到百草堂,隻見門口的牌匾是新做的,花壇中的藥草是新種上。
哪怕公孫家在盡管盡力掩飾,仍能看出這是最近才收拾出來。
何況俊文俊武兩兄弟,也沒隱瞞她的打算,把當初她離開之後發生的事都說了。
公孫纖兒當初挨了板子離開公孫家後,百草堂立馬易主,換回了公孫芙的芙蓉閣牌匾。
想來,當初百草堂栽種著的低階靈草,定然被鏟除掉種回她的花花草草。
後來,公孫芙進了天道門,憑著她的地位,百草堂倒也一直留著。
隻不過,不知道出於什麼考慮,也不知道是誰,在得知她在聖亞城煉藥師大賽中奪冠後,竟然讓人把百草堂恢複自己離開前的模樣。
可惜,不管怎麼恢複,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個百草堂。
公孫纖兒隻是看了一眼,便讓俊文帶路去墨韻閣,住公孫芙住過的地方,她覺得心裏膈應。
“三姐,為什麼你從來都不住百草堂?”俊武傻乎乎的問,在他眼裏,百草堂不管是格局還是環境,都是一等一。
可是不管是六年前,還是六年後,三姐都沒有住進去的打算,讓他想不明白。
“墨韻閣比較幹淨。”言下之意,嫌棄百堂草有人住過。
“有嗎?”他怎麼看不出來?當初三姐要回了百草堂,四姐可是氣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