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中,一切皆是虛無,無天無地,什麼也沒有。
吳劍自朦朧之中醒來,睜開眼,卻隻能是感覺到一片渾噩,莫說物什,甚至連一絲絲的光線都沒有。
哦,不,不是睜開眼,那隻是他的一廂情願地如此感覺而已。
事實上,這個時候的他,不要說眼睛,他甚至連四肢都感覺不到。
如果非要具體地說自己此時的狀態時什麼的話,那麼吳劍便很肯定地聯想到氣體。對,就是氣體,那種無形無影的氣體才是對他最真實的寫照。
至於為什麼能夠看見,那就不是他所能想明白的了,而且這種看不是像眼睛一般地隻能朝著一個方向,而是以他為中心,四麵八方盡在“目光”之中。
這是哪?難道是地府?也許真的就是吧!
吳劍分明記得。
在結束了與心愛的女孩第一次約會之後,自己帶著激動莫名的心情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人逢喜事精神爽,果然如此,甚至連那條走過了數以百遍的林蔭小道,給他的感覺都仿佛是有了幾分幽深的意境,全然不同於往裏的平淡和凡俗。
然而,或許真的有樂極生悲這麼一說。橫禍竟然從天而降,一柄閃耀著青色淩光的飛劍自天外飛來,一舉將自己的身體貫穿。
那劍的速度非常快,也許比所謂的音速還要快上許多,至於自己為什麼能夠突破身體神經的極限,看清楚那是一柄劍,這還真是說不好,反正是解釋不了。
最後,在意識消失之前的那一刹那,自己分明看見有一位腳踏飛劍的白發白衣的老者降落在自己的“屍體”的旁邊。至於這之後的情況,就不得而知了。
上天作證,自己可以賭咒,發下毒誓。這一輩子可以說是絕對的本分人,莫說是殺人放火,搶劫偷竊這般牛逼到極品的壞事,就是連那種騙小女孩的親吻這種小錯可都是沒有犯過,以至於臨死之前,初吻都一直非常純潔地收藏著。
難道真的是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就是因為自己這般老實,才應該被欺負,遭受作踐,被弄到這般莫名詭異的地方來,而本身也變得人鬼不是?
盡管這麼些年來,吳劍沒少看那些關於神話傳說之類的小說、傳記,但到底是生在紅旗下,長在紅旗下的新世紀有為青年,受無神論的影響頗大,總以為人若是死了的話,那就化作虛無,什麼都不存在了。
可是,誰曾想,如見擺在眼前的事實卻硬生生地駁倒了他以前的信仰。
明明已經死了,依然還有意識,雖說變成如今這般模樣,不能動也不能說,卻也能思能想。這一刻,所謂的無神論是否是真的,那就該好好地思量一番了。
許久,在經過最開始之初的害怕無助與茫然若失之後,吳劍也能坦然以對當下的光景了。
如此,吳劍的心理活路了起來——
或許,地府真的存在,但是此地卻斷然不會是地府,不然,那為什麼沒有傳說中的牛頭馬麵,也沒有黑白無常?
好吧,即便是這些都隻是人們的杜撰,那麼如自己一般的所謂鬼魂總該存在吧?可是這個地方卻是什麼也沒有。
嗯,除了他這個連自己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東西之外,就是沒有任何東西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