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慘然一笑,“好夫妻?”那時候,在幽幽穀,她以為他們是可以做一對好夫妻的,然後生一個孩子。然而孩子來了,他們卻做了一對糟糕的父母。
失去了那個孩子,還有可能麼?她也知道,自己的身體在連番的戕害下,已經無法再孕。
這立後一說,隻怕是楚煜的一廂情願,太後不允,滿朝文武也會反對吧。
*
妤姝猜測的不錯。楚王早因若幹事與太後不合。這立後之事更是如此。
“有哀家活著一天,你就別想著讓她成為王後。她樊妤姝原本應當賜死。不管她是樊妤姝,還是亡衛公主,都沒有資格,也絕不應當成為你的王後。楚國不該有這樣一個禍水王後。”
“我看你是被豬油蒙了心,你為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傷母後的心,是不是哪一天母後兩眼一閉,那妖女就得了天下。天哪——”
說罷,那常年信佛的太後竟然失儀容地哭了起來。
楚煜心裏焦躁,一咬牙,拂袖離去。
滿朝文武竟然也在立後之事上沒有支持,有人站出來反對立樊妤姝為後,理由更是充分得很。
一人挑頭,後麵跟著大批的臣子。甚或連楚王向來信任的近臣也跟著反對。
“珍夫人身份特殊,若封為王後,隻怕言論不消,引人不滿;且臣下擔心王上過於寵溺珍夫人,疏於防備,臣等請奏王上國事身體為念,冷棄珍夫人——”
也有立場與太後一致的臣子,認為應當處死珍夫人。也有人說,珍夫人身體已經不能孕嗣,故而決不能再立為王後。
總之,楚王想立珍夫人為後,幾乎得不到支持。
故而,楚煜心情鬱鬱寡歡,來到韶華宮飲酒,妤姝近前勸說,卻是神情淡然。
“王上何必為了一個女子,就把滿朝文武得罪了?”她說得輕描淡寫,仿似與自己無關一般,“妤姝若真成了王後,也會是那滿朝文武認定的褒姒妲己,更是太後眼裏的眼中釘。而王上更落一個不仁不孝剛愎自用的昏君之名。你說,這又是何必呢?”
楚煜那雙眸子射出一抹憤怒,“連你也不肯和孤站在一起,對麼?我原以為得不到你的支持,至少不是奚落!”
他伏在案頭,額前掉下一縷發,望著她嗬嗬地笑了,頹廢至極。
他拿起酒杯一仰頭飲下。
其實妤姝心裏也很難過,不過是麵上強裝而已。
她蒼白的麵上,有淡淡的傷感,伸手攔住了他再一次要斟酒的動作,“心裏難受的時候,更不能喝這酒了。”
“你也知道我難受麼?”眉宇間蹙著憂愁,帶著自嘲。
“楚煜,別為了姝兒為難自己了。”
妤姝輕歎了口氣,他這才細細看了看她的神情,忽然間,他的心竟暖了起來,“姝兒,有你這句話,我就覺得值。無論如何,我楚煜的王後不會是別人。”
(大結局還有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