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人們下手可不是白雪公主那點皮肉傷可比的,一下一下,飄零感覺到自己的內髒發出淒厲的哀號,骨骼們痛苦的被錯位。
飄零完全失去了反抗的欲望,念叨自己快點暈過去,終於失去了意識。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去的,當她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黑繩矮人麥吉克蹲在離她一米遠的地方拿著一根漆黑的幹木柴戳她的傷痕累累的小腿。
麥吉克發現她醒來,迅速丟掉木柴站起來宣布:“你可以走了。”
“現在是什麼時候?”飄零掙紮一下,疼歸疼,四肢都還有知覺。
麥吉克猶豫一瞬,回答說:“很遲了,如果騎兵會來的話早來了。”
飄零僵了一下,會不會有人來救她,她也不確定的,她這個皇後再重要也不見得國王會為她對上白雪公主,公爵更不必說,他寧願自己去死也不想傷害白雪。
“快走吧,等公主反應過來,你要吃更多的苦頭。”麥吉克善意的提醒。
麥吉克把濕漉漉沾滿泥土灰塵的衣服扔到飄零身上,飄零伸手穿上,可哪有那麼容易,不動的時候關節處無時無刻不在叫囂著疼痛,可想而知穿衣服有多麼的困難,稍微抬一下手臂飄零痛的抽氣。
饒是如此,她也必須要動身離開,好不容易取得的一線生機,不能就這樣在她手裏白白流失,不是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麼?
一旦情況好一些,飄零樂觀的勁頭又上來了。
矮人麥吉克看著飄零掙紮離開的背影,表情漸漸緩和下來,心裏浮現出一點點愧疚,公主講了皇宮的故事,其他兄弟沒文化也不深想就跟著起哄,可他不是,細細看,皇後其實沒有什麼對不起公主的,但剛才他們為了討公主歡心,一開始可都沒留手。
飄零把契約書塞進腰帶裏,讓它夾著,帶著一身傷痛往森林走。
自己立的契約願意被揍一頓,這份委屈找誰說?
飄零栽了大跟頭,實在傷的夠重,她又怕白雪公主追上來,契約在手也敵不過荒山野嶺左右無人,雖鉚足了勁爬山。
她拄著一根隨手折來的長木棒,一開始心裏還期待騎兵過來,她走的是瑪麗帶她來的那條路,還有馬走過的痕跡。
慢慢登到山頂後,她就不想了,挑了一棵鬆樹,坐下休息,大口喘氣,幾番劇烈咳嗽後發現自己居然咳血了,一手血。左手血肉模糊一塌糊塗,右手除了擦傷外就是咳上去的血,醒目非常。
飄零愣愣的看手裏鮮紅的瘀血,自己一定是受內傷了,內髒或者喉嚨周邊軟組織破裂,這個醫療落後的世界,也不知道能不能治的好,話說,白雪公主的親媽確實是死得早。
休息夠了,飄零慢慢下山,這山坡不陡,她居然在一片鬆軟的泥土上找到了清晰的馬腳印,飄零一邊尋找腳印一邊下山,這樣不會偏離路線,或許能遇到瑪麗,就算騎兵不來,瑪麗也許會來找她。
到山下的時候天完全黑了,這濃重的夜色似乎逼退了所有生靈的出沒,她隻聽得到自己的喘息,沒人來找她,甚至沒有動物找她。
飄零第一次覺得孤獨是很可怕的,享受孤獨隻因為沒有困難在眼前,落到這個境地的,她無比希望能有個聲音在她邊上嘰嘰喳喳,或者有個手機,下次她絕不接受到古代來,通訊基本靠吼,回城隻能靠走,受傷基本靠忍這樣的破時代。
飄零拖著步子走到半夜,倒在城門口,餓啊,累啊,想要水喝,明明再堅持一個小時就能摸到皇宮,她真的走不動了。
路過的野狗瞄了她一眼,沒有過多的好奇,噠噠噠跑走了。
第二天清晨,飄零被自己熱醒,本身就穿著一件濕衣服,露水一打,涼風吹吹,她馬上就發高燒了。
但一醒,她就徹底睡不著想喝水,特別渴。
飄零扶牆一步一頓,頭疼的無以複加,腳步虛浮,幾乎要感覺不到雙腿的存在,操,她每走一步都想罵娘,何必要這樣虧待自己,公爵在原書就該死了,何必要自己換他活下去,所謂的曠世絕戀就是人死得太早,公爵真的死了,那就成就了一個唯美淒苦的悲劇,飄零一路胡思亂想直到門口。
“皇後?”飄零的臉燒的緋紅,耳朵也不靈活,卻捕捉到自己的名字。
她費力翻翻眼皮,嗯,她的運氣沒有最壞隻有更壞,雖然已經摸到皇宮了,可第一個見到的......是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