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瞬間,我便覺得腹中如有利刃在反複的絞著,痛的摔倒在地上不住的打滾,我扯開在胸前的衣服,看見前胸的肋骨被頂的老高,腹部的皮肉也如懷胎十月的孕婦一樣,鼓脹如球。
我隻覺喉嚨又腥又臭,憋不住的哇哇往外吐血,都灑在自己的胸前。
肚皮被撐的如同一張紙,青紅色的毛細血管都分外刺眼,肚皮上不斷顯現出像手一樣的東西,好像要從我肚子裏麵跑出來一樣。
還有貓,手狀的東西隻是顯現了一會,便被一隻貓臉替代了,我整個腹部的肚皮都映出一股貓臉。
我已經躺在地上不再動,依靠僅剩下的身體反應,時不時的咳一下,免得自己被血嗆死,饒是如此,我卻沒有喪失意識,我這時才感受到,死不一定是最可怕的,真正讓人可怕的是那種明知自己會死,卻還要提心吊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遭受百般痛苦,卻又要生生的承受,這種折磨實在是太煎熬了。
我躺在地上,看著天,暗暗想道:“這裏是地獄麼?”
若不是,那我現在躺在這裏,意識無比清晰,但卻連動動手指頭的能力都沒有,想自殺都沒機會。到底是為什麼?
“咳……咳……”我一口血噴了出來,血太多,咳的又急,這血就這麼糊在了我的臉上,遮住了我的眼。
臉上突然有些火辣辣的疼,像是有人用刷子在刷我的傷口,大概我唯一能感受到也就是痛苦了。
刷子不斷的在我臉上刷著,慢慢的,我眼睛能睜開了,我才瞧清楚,不是什麼刷子,而是剛才那隻黑貓,在不停的****著流出來的血。
黑貓的舌頭不斷****,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貓的舌頭,原來我錯以為是刷子,是因為貓的舌頭上都是一根根的倒刺,劃拉著我的傷口,我才以為是刷子。
我雖然動不了頭,但卻拚命的平躺著朝我胸前看去,我胸前肋骨直直的朝上,左右分開,看不見腹部,但想來也是被撕開,不然這黑貓也不會出來。
黑貓見我眼珠不斷翻動,也不再舔我,而是伸著舌頭****起自己來,那貓身上下全是猩紅血跡。
我想長舒一口氣,但喉嚨裏卻發出“咕咕哧哧嚕嚕”的聲音,想來是透風了,我內髒估計被這黑貓全都弄成了肉糜。
黑貓已經蜷縮成一團,就那麼伏在我的胸前,閉著眼,全無剛才那攝人魂魄的驚悚感。
我不知哪裏來的力氣!
右手竟然一把抬起!
猛的去握黑貓!
“喵嗷”
這聲貓叫不像是先前的恐嚇,倒像是出離的憤怒。
黑貓朝我臉前撲了過來。
我被這聲貓叫,喊的如同從高處跌落一般,竟然猛的一下坐起來。
原來是夢。
不過這夢也太噩了。
我看著熟悉的客廳,我躺坐在別墅裏的大沙發上,身上不知誰給我蓋了個毛巾毯又厚又重,茶幾也挪的好遠,隻剩下鋪在地上的地毯,淩巧巧就席地而坐,雙手趴在我躺著的沙發上,睡著了。我看了看周圍,還有淩峰,坐在我對麵,也是眯著眼,像是在閉目養神。
“喵喵兒……喵喵兒”
我剛才驚醒,打量四周的時候,根本沒有往自己身上瞧,這一聲貓叫,我才注意到,在我腳邊趴著一隻小黑貓,剛才我坐起來的太急,毯子蓋住了這隻小黑貓。
雖然和我夢中見到的哪隻比起來,這隻是迷你版,頂多也就比手掌大點,但卻和我夢中的哪隻貓一模一樣,通體黑亮,在燈光下皮毛還有些亮,眼珠子也是兩個顏色,這讓我噌的一下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貓,這貓哪來的!?”我大喊大叫著,遠離著沙發。
淩峰和淩巧巧被我這聲喊,都驚得醒了過來,淩巧巧揉了揉眼,見我站在她身旁,忽的站起來,一下抱住我,說話有些鼻音道:“水夕陽你沒事了!”
可是我的心卻顧不上美人在懷,而是看到那隻小黑貓,弱弱的在沙發上站起來,甩了甩頭,朝我瞧了瞧,晃晃悠悠的朝我走了過來,沙發離地也就三四十公分,小黑貓走到沙發邊緣,朝下看了看,又望了望我,毅然的從沙發上跳了下來,小黑貓摔的四仰八叉,旋即又晃晃悠悠的站起來,有些歡快的朝我奔過來。
我這時內心是崩潰的,瞧見惡鬼朝我撲過來我都沒這麼慌亂,更何況,淩巧巧雙手環抱著我,我被箍的死死的,動都動不了。
我隻能扭著頭看著淩峰,希望能幫我一把,口中高聲叫喊:“巧巧兒,快放開我,有東西跑過來了!”
淩峰和淩巧巧聽我叫喊,如臨大敵,我卻感覺一陣輕鬆,淩巧巧鬆開了我,淩峰也猛地站起來要往我身邊來,我指著地上朝我奔跑過來的小黑貓喊道:“它,就是它,別讓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