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1 / 2)

第二天拂曉,夢茵已起床。昨天,馬子元三人去鬆鳴岩,夢茵根本不知道,她心裏狐疑不定,整天悶悶不樂;到了晚上,去了幾趟馬子元的屋,不見人影,更加怒氣衝天,但無處發泄!夜深人靜,還是睡不著,頭裏亂麻麻一團糟。大概兩點左右,聽見木門“吱扭‘兩聲,進來三個人的腳步聲,夢茵聽出是馬子元和柳紅顏姊妹:馬子元腳步遲緩沉重,兩女孩腳步輕快脆碎。夢茵怒不可遏,想起來先臭罵外甥一通,再向馬子元討個說法,但思來想去,未敢輕舉妄動,一則寧河人特重夫權,女人不敢隨意挑釁,逆來順受慣了;二則夫妻之名已名存實亡,再惹怒婆婆,得不到支持,自己被休之日就不遠了;三則深夜吵架,被鄰居聽到笑話,第二天難以見人;......種種理由,終將怒氣壓下去,沒有發作。平日,夢茵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灑掃庭除,從院子到屋子都整潔了,然後去做飯,今天把這些忘了,她的第一要務,就是去馬子元的小屋。夢茵一進門見馬子元和外甥同睡一張床,陡然間覺得一股冰水從頭澆到腳,透心的涼,她什麼話說不出了,怒氣消得無影無蹤,她隻覺得渾身無力,疲憊不堪,對活下去的希望渺渺茫茫,她覺得沒有盼頭了:對馬子元不抱任何幻想了!一切都完了!

“我的出軌也是被*無奈,你為何走到這種地步!”夢茵隻說了這麼兩句,就出來了,回到自己屋裏,就蒙頭睡了,也沒有做早飯。

夢茵說的話,馬子元聽到了,但他沒有搭茬,仍然裝作熟睡。

太陽又升起了,再不似六月天那麼火熱,而是帶點涼意。夢茵不做飯,正常的的生活秩序亂了,孩子們等著要吃飯,可是無飯可吃,兩個老人覺得不對勁,馬子元的母親走近馬子元的屋,叫他起床,聲音特別大,表麵上是叫馬子元,其實是叫夢茵,但夢茵無仍何的反應,她再不怕婆婆了,因為到了這種地步,怕婆婆無任何意義。

“一個媳婦家怎麼到現在不起床,羞不羞?我們老了,不吃也行,可是你的孩子們等著要吃飯啊!——哼!這都是平日子元慣的,吃起飯來,跟子元坐在一起吃,婦女哪有坐在炕上,跟長輩一起吃飯的媳婦呢,都是端著碗在廚房裏吃。明天我去你娘家,問問你父母,作為媳婦,卻睡懶覺,太陽大漫川了,還不做飯,你們的兒媳婦就這樣撒嬌嗎?”以前婆婆怎樣罵,夢茵從不吭聲,今天一提到她娘家人,夢茵忽地坐起,跳下床出來,鐵青著臉對著婆婆嚷起來,倒把婆婆嚇了一跳。

“芽大豆不炸,一炸倒了不得!你要把我吃上嗎?——來!快吃來!”馬子元的母親醒過神來,憤怒異常的說。

“你是有理站理,無理站大,你罵了我二十年,我看在長輩的份上,從未還過一句,今天我不做飯,你又不問青紅皂白罵起來,你不問問為什麼嗎?......”說到這裏,夢茵的眼淚咕嚕嚕淌下兩行,她感到莫大的委屈,結巴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