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禮,本仙已笑納!十年之約、五年一限,本仙定為娘娘尋回一個皇長子!一個能令如意宮主子稱心如意的皇長子!”說著,他站了起來,上前幾步,拉開房門。
沲嵐隻得順從他的意思,告辭離開。
拉緊鬥篷走出房門的一瞬,她沒有絲毫輕鬆的感覺,心頭猶如壓了塊巨石,沉甸甸的,總覺得娘娘是迫於無奈,才將如此重要的事托付給一個……不怎麼叫人放心的人!
鞫容的狂妄自大,令沲嵐十分不安,總覺得娘娘所托非人,總覺得……這個癲狂道人遲早會壞了娘娘的大事!
但是,不論她怎樣憂心焦慮,這件事已然在進行當中,牽一發而動全局,斷然不會因她一人的不安,而停止!
就如同她離開天機觀之前,繼續實施的下一個步驟一般,一切都無法停止——她去了皇長子珩在天機觀中住過的那個房間,卷了一床被單,連同被褥裹成個人形,而後,抱在懷裏,從山門而出,一步步的走下石階,走到停於山腳下的馬車旁,將那一卷被褥小心地安放在馬車的車廂內,重又坐上馬車坐板,揮鞭爆空“劈啪”一聲,驅車照原路而返!
暗中潛伏著、窺伺著天機觀的各路探子及眼線,始終留意著——如意宮的沲嵐姑姑今日駕車出宮,來天機觀督促鞫容繼續搜尋皇長子珩的下落。
而沲嵐出宮不乘轎、不騎馬,偏偏親自駕了輛馬車來,放著遮風蔽雨的車廂不坐,還親自坐在馬車坐板上冒雨策馬前行……這些個細節,令那些暗中跟蹤窺探的人,格外地留心,直至沲嵐小心抱著卷成人形的那條被褥,安置在車廂內,連夜駕車帶回宮去,那些盯梢的人才恍然大悟:她從天機觀裏帶走了什麼東西?
“帶走了什麼?”越是聰明的人,越是能將一件原本極簡單的事情,想得頗為複雜,一計簡單的障眼法,到了李熾這裏,就衍生了這樣一種猜想:“不會隻是帶走一卷被褥這麼簡單!被子裏一定裹著什麼東西!”是什麼呢?
李熾背剪著雙手,在房中來回踱步,蹙眉思忖:被褥裏能包裹住一個稚童!沲嵐從天機觀裏帶走了一個孩子?如果是皇長子珩,她定然不會這麼藏著掖著偷偷帶回宮去。
皇長子下落不明,如意宮的人又能從天機觀中帶走什麼人?
難道是……
猝然停頓住腳步,李熾霍地抬頭衝房外疾呼:“來人!”
無名氏匆匆而入,一聲不吭地抱拳在側,等候主子吩咐。
“本公子的‘劍’尚未歸鞘,你再加派些人手去天機觀,務必查清——他是不是還在天機觀?”
“遵命!”
看著無名氏領命而去,李熾心中隱隱不安,總覺得自己花費了五年光陰、精心打磨出的那柄絕世“寶劍”怕是……再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