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離開學校
就在夢可初三,即將升為高中生的時候,學校的領導把大家都集合在了一起,那天所有的學生都穿著校服,戴著紅領巾,台上的校長舉著一個走街串巷的買東西的老式喇叭,神經凝重。老師也都站在各自班級的前麵,他們都很樸素,大部分都是響應國家號召支教過來的,早已經適應了這片大山,和這裏的熊孩子,每個老師都梳著馬尾辮,戴著發卡,看起來不大,實際上他們確實也不是很大,他們甚至連教師資格證都沒有,他們就是一群偏遠城市的大學生,為了自己的學業學分,響應國家政策來這裏的。
眼前的情景讓夢可想到了過六一兒童節節時的情景,也是這麼多的人,唯一缺少的就是家長的到來,那天,每個孩子都感覺自己是真正的大人,所有的大人都會把目光彙集到他們的身上,看到他們被頒發獎狀時就興奮不已。急忙的在人群中相互扯個人就說那是自己的娃,他的一番成績都是自己精心輔導的結果。那是夢可看到他們最開心的時刻,甚至比豐收時都要高興。
可現在這個時刻也是這麼多人,可氣氛卻不如從前。尤其是台上的校長一臉凝重,時時都有一種欲言又止的表情。最終他還是開口說話了,他清了清嗓子中的老痰:
“老師們,同學們,和你們相逢在這個時刻是我也不願意看到的,可現實畢竟是現實,是我們所有人都不能所阻擋的,盡管這裏破舊,這裏冬天沒有暖氣,夏天雨水會落盡教室,可它畢竟是承載了我們幾年的記憶,可我還是不得不很遺憾、很痛心的宣布一條消息,這個會散了之後,我們就要各奔東西了。這次以後,老師見不到了我們這夥可愛的同學,同學見不到了我們慈祥的園丁!請原諒這樣的情景出現,我們這個地方太落後了,沒有經費供我們維持下去,你們也許下個學期會是在城裏讀書,那裏有更好的環境、更先進的知識來武裝你們,這裏,這個地方不如讓我們當成共同的美好回憶吧,再見了同學們。”校長說完下了台,他沒有看台下的人們,隻是壓著頭走,台下的老師是早已抽泣了。
夢可沒有這樣傷心的感覺,她隻知道自己又可以解放了,從此奔放在原野,與鳥鳴為伴,與綠葉相襯,夢可還清楚的記得,她那天離開的時候學校的那口老鍾在風的吹拂下“叮咚”作響,院子中央的紅旗在獨自招展。老師們騎著自行車碾過黃土地向縣城走去,同學們手拉手,依舊是載歌載舞的模樣。
夢可還清楚的記得那是她最開心的時刻,提前放假的喜悅彌漫著她整個幼小的心靈。她不用再早起拖著沉重的書包去上學、不用再為學校布置的作業而苦苦求助於父母,她每天能夠串門叫來一群小夥伴去玩耍,或捉迷藏、或淘鳥蛋、或過家家,夢可總是主婦的一角。當每天黃昏的時候,她就會獨自踏上原野,選擇和痕雪一起坐過的田隴,獨對黃昏靜靜發呆,她從不把其他的小夥伴給招來,因為那是她和痕雪兩人的天地,這塊土地埋著他們倆共同的秘密。夢可也有無數次的衝動想要把土地裏麵的塑料瓶挖出來,看看桃枝是不是依舊香豔,可是她又一次次的忍住了,她害怕它腐爛,她不敢獨自麵對。
時間總是很快,在拖著你行走,顧不得你思索。漫長的假期結束了,就在一個有滿天星星的夜晚,夢可的母親告訴她今晚要早一點睡覺,明天要去城裏麵讀書。
次日的太陽依舊從東山升起,不解這夥孩子心靈的秘密。夢可的母親早早就把夢可從床上拖起來,潦草的吃了一口飯食,就把提前縫製的被套、枕巾打包,然後走到了村口。
那日的情景頗為熱鬧,不!更多的是傷感!同鄉的小夥伴都去不同的城裏上學,家長們都送到了門外。奶奶們因為腿腳不便,就依偎在門檻,千叮萬囑,母親們因為家裏的田活走不開,交通也沒有讓她們去的條件就對著自己哇哭泣,說些去了外麵照顧好自己的話。娃也都不懂,隻是一個勁兒的點頭。
等了一會兒,夢可的父親就把借的八零式摩托車借來了,這家夥在那個夢可的那個年代是很有名氣的,以馬力大著稱。夢可的母親緊緊的拉著夢可的手不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