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秋風簌簌地吹,那些在夏日爭奇鬥豔的花呀,隨著時光的流淌,謝下了自己華麗的外衣,花瓣一片一片落下。院內的楓葉竟是那般紅,望牆而站的素衣女子更顯一股脫俗之氣。隨著風而起的黑發與白衣,更易讓人以為是誤入凡塵的仙子。追尋其目光,正望著與院外隔開的那堵牆,望眼欲穿。讓人不由想,是什麼竟讓如此絕色眉頭緊鎖,什麼讓其如此期盼?
“小姐,起風了。進屋吧。”忽見一丫頭拿了一件大衣給此女子披上,又攙扶著她進了屋子。
“嫣兒,幫我拿琴來。”頷首,片刻琴已放在此絕色女子前。音音細韻從指尖流出,琴聲中卻不知為何帶有一絲哀愁。忽然,“嘣”的一聲,琴弦斷了。琴聲戛然而止,女子麵無表情,目光望向遠處,不帶感情地說:“罷了,罷了,嫣兒,將琴拿下去吧。看來今天不宜彈琴。”說罷,長歎一聲。嫣兒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小姐……”“下去吧。我一個人靜靜。”
嫣兒無奈地歎了口氣,抱著琴就出了房裏。想小姐雖是天姿國色,幼時亦受了不少苦,因其母身份特殊,遭到眾夫人的冷嘲熱諷,個個都淩駕於其上。小姐的日子自然也不會好過到哪裏去。其父為明月朝當朝宰相司徒遠道,膝下共有三子二女,大少爺司徒炎,二少爺司徒卿,三小姐司徒靈兒,四小姐便是自己的主子司徒兮兒,小少爺便是小姐的親兄弟司徒塵。宰相大人共有四位夫人,大少爺與三小姐便是大夫人所出,而二少爺是三夫人膝下獨子,小姐和小少爺便是四夫人沐容煙所出,二夫人並無子女,這也是她最擔心的。而沐夫人前幾日又因重病去世,故而二夫人便將小少爺搶去歸於自己。其實,誰都清楚,沐夫人身子本來就弱,得了點小病,並無大礙,可不及時治療便不僅僅是小病了。因二夫人處處阻擾而耽誤了診治的時間,說白點沐夫人便是二夫人害死的。可憐了自己的小姐命苦,小小年紀就沒有了娘親,可小姐習慣把所有的事情埋在心裏,無論多苦都不願表露出來。看著小姐這樣子,不由得心疼起來。隻希望小姐早日想開。
房裏,司徒兮兒望向遠處的眼眸,流下了兩行清淚。為何處處都要忍?娘啊,你可知你因為那該死的情便害得你活得如此苦?值得嗎?他身邊那麼多的女人,怎麼會隻愛你一個?不值啊!不值啊!回想到十四年前,自己本是一個孤兒,在現代時男友丟棄自己,曾經說要照顧自己一生一世的男子阿,為何背叛了自己?親眼看著那個女人挽著他的手從自己麵前走過,連一個解釋也沒有。自己多麼可悲啊,直到那一刻都還相信那隻是一個玩笑,當他親口對自己說出那些話的時候,真的是生不如死啊!那麼,自己活著到底有什麼意思?一心隻求一死,尋求永久的解脫。爬上了市中心的一棟高樓,閉上眼睛,往下一躍……從前的自己似乎太脆弱了,禁不得風雨。待到醒來之時便是被一婦人手中,眼皮沉甸甸地,怎麼也睜不開,耳旁傳來一陣陣“恭喜老爺,賀喜老爺,喜得一千金。”的呼聲。而那個威嚴的男子並沒有說什麼,隻是沉默。忽的,終於睜開了眼,我望向每一個人,當我觸碰到一個冰涼的眼神的時候,我覺得似乎我隻是一個多餘的人,可有可無。那時,我便知自己並不被這個所謂的父親喜歡。原來,自己在什麼時候都是一個不值得被寵的孩子呢。嗬嗬。心中一陣苦笑。後來,隻有娘一直陪著我,教我在這個家裏生存最重要的是學會忍讓。我又怎會不知,待我慢慢長大,我一直忍讓著三姐,盡管她怎樣為難,我隻作不視。在大家看來,我的一切都是如此平凡,擁有一副皮囊又如何?隻有娘知道我的苦,可是娘現在也走了,我要怎麼辦?一直忍讓下去?讓娘就這麼白白死去?我不甘阿!娘啊,你怎麼舍得離我而去?盡管自己心裏知道自己並不是她的原本的女兒,可是自小她撫育我長大,情意又怎會不及親身子女?也罷也罷,男人怎麼會有真心?又有哪個男人會專情?在現代都是幻影,更何況是古代?不求了……
不知自己那個所謂的爹爹又哪房妻妾那裏**。娘死的時候,他竟然一絲感情都沒有,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多麼可悲啊,這就是娘守了一生的男子。一個冷漠無情的男子,連身上的血都是冷的,沒有絲毫的感情。可恨阿!我司徒兮兒怎會是一個這麼無情的人的女兒阿?可悲啊!不由得哭得更凶了,隻能用手錘著桌子以解恨。不過,司徒遠道給她們母女的傷害又豈隻是這般就可以消逝。當母親逝世時,嘴裏依然呢喃著他這個爹爹的名字。當她求來司徒遠道看娘一眼時,娘是帶著微笑離去的。可豈知司徒遠道在娘臨終時並無半分不舍,隻是用那冰涼的眼神瞧了這個將死之人一眼,像是施舍。一點一點在剜著司徒兮兒的心,深深刻在了她幼小的心靈。那是多麼傷人的一種眼神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