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還來不及將男人的手臂扔向一邊,紅紗輕幔便被猝然掀開,她手中正抓著男人的手臂,以一種極其曖昧的姿勢呈現在大家眼前。
四周抽氣聲四起,一張陌生妖媚的男人臉倏然放大於她的麵前,妖孽俊美的臉上噙著幸災樂禍的邪笑,嫵媚的桃花眼中卻飛快的掠過一抹驚豔,涼薄的唇吊兒郎當的向上勾起,不時發出“嘖嘖”聲。
那滿是促狹的臉上神色複雜,有鄙夷,有嘲諷,有驚豔,有感慨,唯獨沒有驚異,他的神情讓她不禁懷疑這是一個局,一個專為她設的局。
果然,一抹優雅挺拔的身影踱到床邊,他身著一襲滾金邊的紫色長衫,外罩一件白色海水紋的長袍,把他修長的身姿勾勒得越發挺直,烏黑如墨的長發好似上等的錦緞,用一個華貴的金冠束起一部分,其餘盡數披散肩上,絕美的臉上掛著淡漠的冷笑,笑意不達眼底,冰冷徹骨,涼薄如冰,幽深如潭的眸底,是深不可測的暗濤,深邃陰寒,冷冷的盯著她。
花解語愕然的眸子對上他的冰冷,心中瞬間如明鏡般明朗,方才還糾結的疑問,此時卻豁然開朗。
眼前的男人,舉手投足都流露出尊貴和霸氣,玉帶上懸掛著雕龍的玉佩,在這等級森嚴的封建社會,隻有皇親貴戚才有資格戴雕龍的配飾,此人正是自己苦等兩年的未婚夫逸楚淵。
小月曾給她看過他的畫像,她還曾慨歎過他謫仙般的氣質和無可比擬的俊美,沒想到,本人似乎比畫像更為出色些。
他不是應該在宮中的慶功宴席上嗎?為何會這麼快出現在這裏?似乎所有的疑點都表明,這件事與他有關。
這個惡魔,卑鄙無恥不折不扣的小人。他大費周章的設下這樣精妙的局,不就是想要看到自己在眾人麵前出糗,讓人們認為自己配不上他嗎?再進一步說,是為了輕而易舉的解除婚約吧?
花解語微沉的心莫名有些解脫,似乎這樣成功的把婚退掉,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反正這位和親公主的惡名多之如過江之鯽,再多一樣也無所謂。如果因此而換取自由,那倒是一件幸運的事。那麼,自己是不是應該助他一臂之力呢?
思緒至此,她的心情反而輕鬆很多,就如一塊一直堵在心口的石頭突然被移開了一樣,說不出的舒服,暢快。她垂下眼眸,蝶翼般的長睫遮住眼中所有情緒。醞釀了半天感情,才又緩緩睜開雙眼,臉上漾起淡然的微笑,優雅的坐起身來,一把推開身邊的男子,在眾目睽睽之下,若無其事的下床。
床頭的茶桌上,擺著兩雙飯筷,幾碟小菜,兩隻琉璃酒杯中還盛著稍許的紅酒,嗬,這戲做得可真足,連道具都這樣齊全。
她心中冷嗤著,掠過茶桌,從容淡漠的打開雕花大床旁的紅木衣櫃,精挑細選了一件豔麗無比的紅裙,慢條斯理的穿上那抹奢華的紅,渾身上下頓時透著豔俗的紅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