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樹枝杈縱橫,樹冠非常之龐大茂盛,倒地之時,有粗壯斷肢彈起來,力量之大,叫人咋舌,將草廬砸塌,夷為平地。
不知為何,老槐樹在我的眼皮底下幹枯,猥瑣,貼在了地上,黑乎乎的就像一片黑色的紙。玲兒吃驚的說,龍神好像要死了,要不然老槐樹怎麼可能幹枯呢?
趙總爬了一半,下頭被程根和蕩蕩頂著大屁股,可他太肥,死活上不來,叫我搭把手,我擺手叫他先別上來,然後感覺地麵又開始振動,不比剛才劇烈,能聽到陣陣龍吟從水下頭傳來,忽然湖水水麵抬高了兩米,來的太過突然,好像湖底出現了某種動蕩,就像地震時,地下板塊運動所發出的沉悶的共鳴,而且龍吟之聲越來越急促,就好像龍神被某種力量正在攻擊,處於扼殺的邊緣,它是受了很大的傷,疼痛之下才會發出這樣的聲音。龍神雖然是太歲所化,但年深日久,成了精怪,也是有生命有感覺的,和真正的動物沒什麼區別。
地麵猛的一彈,水下有重物落地,聲音如雷,掀起一片滔天巨浪,朝我們就撲了過來,我心裏沒來由的有種極度不好的感覺:龍神剛才死掉了,龍頭落地,黑暗力量殺死了他,然後快速朝我們逼近,巨浪中隱隱有惡靈千萬,張牙舞爪而來,玲兒嚇得渾身一抖,腳下踩空,拖著我的胳膊,兩人就倒了下去,於此同時,趙總也被地麵強震蕩給晃得手抓不牢,提前落地,摔了個四仰八叉。
我身體在半空中感覺腦子裏嗡的一聲,好像被靈體襲擊,我猛然想到隱靈,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惡靈體,他們屬於地獄惡鬼一類,但無人能夠看見,速度驚人,往往當先對人發動攻擊,剛才玲兒踩空可能也是被隱靈攻擊到了。
我摔在地上倒是不怎麼要緊,唯有擔心玲兒,她可經不得摔,急忙爬起來叫了聲玲兒,隻怕她會被摔骨折不可,可我發現玲兒從一旁坐了起來,跟沒事人一樣,而屁股下頭墊著塊大肥肉,是偉大的趙總,他用寬廣的身體接住了玲兒,盡管被壓的喘不過氣來。
玲兒連聲說對不起對不起,扶起他給他捶背順氣。
趙總站起來臉都綠了,終於憋出一句話:“下次我再也不躲在玲兒後頭了,要了親命了。”
玲兒看了我一眼,埋怨道,還不都是你不好。
我說下一次再也不敢了。
玲兒還想說話,忽然朝我撲過來,一下子就把我推倒在地,緊跟著我就看到無數的惡靈帶著刀槍俯衝下來。
惡靈們撞碎了地麵,就像黑色洪水一樣從天而降,砸進洞口,地麵產生道道裂痕,以洞口為原點,形同蜘蛛網,不斷擴大,不斷加深,趙總那邊的地麵傾斜,他叫爹叫娘,抓著一隻突出地麵的石頭,雙腳尋找可以借力的地方,可還沒找到,地麵卡的往下沉了半米,眾人無不吃驚駭異,然惡靈大量從外湧入,地麵被強烈一擊,最終整個掉了下去。
我隻感覺身下一空,心跟著被抓了一下,抱緊玲兒,二人隨即落下去。
我聽到趙總,蕩蕩,程根歇斯底裏的狂吼,緊跟著就停止了下落,摔得渾身幾乎散架,還好掉下去的瞬間我把玲兒挪到上頭,她整個砸在我胸膛上,砸的我氣血翻湧,幾乎昏死。
我聽不到那邊趙總等人的動靜,但看四周黑氣彌漫,根本是什麼都看不到,空氣裏有濃重的腐臭的氣味,似乎死過很多人,冷冷的,應該是一座地下古墓,玲兒並沒有受什麼傷,隻不過額頭在我胸口重重撞擊,有些眩暈,我扶著她坐起,幫她按揉太陽穴,百會穴,風池穴,疏通阻滯的氣血,她很快就好多了。
然後我才將戰術照明筒打開,果然和我看到的一樣,四周仍舊是黑乎乎,光柱在身前一米處就停下了。
我慢慢摸索著朝趙總那邊走過去,走了幾步,腳下被什麼東西絆著,我蹲下身用手摸索,是一根挺粗的樹藤橫亙在地上,我沒多留意,站起來繼續往前走,走到記憶中的位置,彎著腰,伸手輕輕往地上摸,但是並沒有摸到趙總,我一連又喊了幾聲,四周靜悄悄的,連一點心跳聲都沒有。
在這裏我要見簡單再介紹一下我的身體功能,我是僵屍,具有不同於常人的體質,每一項都要比普通人厲害一些,包括夜視能力,感知能力,對危險的獨特嗅覺等等,我在三米之內,安靜環境中能聽到人的心跳聲,而此刻並聽不到,我心說他們是不是落地後滾落到遠處去了,摔死摔暈都有可能,我想到這裏,有幾分緊張,替趙總等人捏了一把汗,就連二丫我都不放心,長河不幸遇險,這是我的失職,如果二丫出了問題,那我可就內心難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