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兵之少婦鬧革命(秋天的歌)
楔子
一列快車緩緩地在站台上停了下來,車上的廣播叫著:“有在湘中下車的旅客,請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準備下車。”車廂裏騷動起來,許多旅客紛紛提著行李往車廂門口走。7號車廂裏幾個乘客站起身來,開始清理行李。一個30歲左右的青年人從行李架上取下一個用紅色毛毯包裹著方型物,對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說:“媽,這包裹就由我來拿吧!”
“不,還是我拿!”老婦人不由分說,將包裹接過來,放到座位上,將毛毯的一端解開,往自己的脖子上套。青年人趕緊將包裹搬起,放到老婦人胸前,讓老婦人將包裹吊在她的胸前。
“歎!”坐在旁邊的一個滿頭白發的學者模樣的老人歎了口氣,站起來扶住老婦人,往車廂門口走去。
後麵3個兄弟模樣的年輕人提著行李跟在後麵,走下車來。
老婦人雙手捧著包裹,下車時,嘴裏輕輕地叫著:“老大哥,我們送你回家來了,你跟著我們走呀!”
一行人走出車站,就見兩個中年人走了過來,大聲喊老婦人:“師娘,我們來接師傅了,我們來幫您拿東西吧?”
老婦人搖了搖頭:“不,你們誰也別想把他從我手中搶走。走吧!”
兩個中年人無奈,隻得在前麵帶路,帶著大家走到站外停著的兩輛中巴車前,有一輛車上坐滿了人,大家紛紛同老婦人打招呼。中年人將老婦人一家請到中巴車上坐好,就將車開動跑了起來。車子穿過繁華熱鬧的市區,往城郊而去。大約半個小時,車子來到了一片樹木蔥蘢的山下。大家走下車來,在兩個中年人的帶領下往山上走。老婦人在兩個兒子的攙扶下,邊走邊打量著山上的景況,說:“你們伯伯曾帶我到這兒來過兩次,就在前麵不遠了。”
“您說的沒錯,就在前麵那棵鬆樹下。”走在前麵一個扛著鐵鍬的中年人回答。
鬆樹下一溜排著三排墳墓,最上麵是座合葬墳,墓前的石碑上刻著:嶽父陳興東、嶽母李春麗兩位老大人之墓。中間是座獨墳,墓碑上刻著:妻子陳小莉之墓。下麵又是一排合葬墳,墓碑上刻著:愛子王盛強、王盛輝、愛女王盛花之墓。三塊墓碑的立碑人都是王田中,隻是稱呼不同而已。
幾個青年人在那兩個中年人的指揮下,在中間那座墳的旁邊用鋤頭和鍬開始挖掘,很快就挖出一個坑來,然後征求老婦人的意見:“師娘,就讓師傅在這兒安息吧!”
老婦人在兒子的幫助下將包裹解下來,交給兩個中年人。
一個中年人把毛毯去掉,裏麵是個十分精致的骨灰盒。他把骨灰盒搬起,輕輕地放到坑裏。另一個中年人在旁邊點燃一掛長長的鞭炮。在濃烈的鞭炮聲中,老婦人身邊的3個年輕人齊齊跪了下來。大家拿起工具,把泥土填到坑裏,慢慢地堆起一座新墳。老婦人抑製不住自己的感情,撲到身旁的老頭懷裏,放聲大哭起來。
老頭抱著老婦人,也是淚眼婆娑,雙肩不住地抖動著。
老婦人使勁控製住自己的感情,對老頭也是對3個兒子說:“哪天我死了,我的骨灰一半放在你那兒,一半放到老大哥這兒,你們也不要給我立什麼碑,就給老大哥立塊碑行了。”
老頭含著淚點了點頭,對著墳墓說:“老大哥,我王添這輩子謝謝您了,我會叫孩子們年年來看你的。”
在大家的勸說下,3個年輕人從地上爬了起來,扶著兩位老人往山下走去。
起風了,一陣風吹得山上的樹葉嘩啦啦地響,兩位老人似乎又看到了硝煙彌漫的戰場,他們的思緒回到了年輕的歲月……
一陣猛烈的槍炮聲打破了瑤山的平靜,硝煙彌漫中,一隊軍人快速地在樹林中穿行。一個30歲左右的軍人跑在前麵,雙手端著衝鋒槍朝身後的戰士們一揮手:“快!我們必須趕在土匪之前占領魚頭嶺,截斷土匪的退路!”
大夥加快了前進的步伐,一個跟一個地爬上山坡。
“長官,前麵的路斷了。”身旁的向導,一個精瘦的瑤家中年漢子一把拉住領頭的軍人。
大家立住腳一看,隻見前麵是一堵懸崖,懸崖對麵是另一座山頭,兩山相距不遠,也就丈把寬,可卻無法過去。
“王排長,怎麼辦?”後麵跟上來的戰士問領頭的軍人。
“這裏原來是怎麼過去的?”王排長問向導。
“以前這裏有一座藤橋,是用兩邊的千年古藤編織起來的,攀著古藤過去就行。”向導指著懸崖旁一棵大樹旁露著新鮮砍印的一根粗大的藤樁說,“看,這藤橋砍掉不久,肯定是土匪幹的。”
王排長抬頭四下打量了一會,朝後麵喊:“一班長,你過來看看!”
一個個子不高,身子粗壯結實,背著一捆粗大繩索的戰士走了過來。
“能不能跳過去?”王排長指著對麵問。
一班長打量了一會,點點頭:“行,沒問題!”他取下身上的繩索,打開結頭,一頭捆在懸崖邊的鬆樹上,一頭捆在自己腰間,說,“排長,你們把繩索慢慢放下去。”
王排長叫幾個戰士扯開繩索,將一班長慢慢放下懸崖。
一班長在懸崖下晃蕩了一會,用腳踩住石壁猛地一蹬,飛也似的到了對麵山坡下的一棵樟樹上。他下了樹,拉著繩索上到山坡上,把繩索捆在一棵大杉樹上,然後朝這邊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