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在車外,清風送爽的向後流去。
而在車裏,麵對梁俏的問題,龍飛陷入了沉默。
梁俏的話,雖然說的有些自私,有些小家子氣,但是龍飛非常的理解她,並不覺得她哪裏說錯了。
按照龍飛現在對梁俏的了解,他應該能夠想象到,像梁俏這樣一個,從小忍饑挨餓,流落街頭,到處乞討度日,遭人白眼,被人欺負,受盡苦難的女孩子,現在能夠不報複社會,反而是安心做了一名為人民服務的特警,已經是非常的難能可貴了。
因為,畢竟,從小到大,她都沒有從這個國家得到什麼切實的好處,社會的冷漠、遺棄,讓她一直處於一種二等公民的地位,所以說,梁俏並不虧欠社會什麼,也不虧欠這個國家任何東西,她在這裏得到的隻是冷漠和不公而已,她完全有理由痛恨這個社會,這個國家,而不是為了這個國家舍生忘死,英勇就義。
所以說,當這個從小就讓她飽嚐世間悲涼的國家,要求她為了國家而犧牲的時候,她從感情上,是無法接受的。
她說的對,人,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是一個有感情的存在。
她,既然已經受盡了磨難,那麼她就應該爭取活的更好,為自己的幸福而奮鬥,而不是為了什麼狗屁國家社會!
她,做的對!
龍飛可能在內心裏,並不認同這種做法,但是,他從感情上,是絕對支持梁俏的。
“俏俏,你別這麼說,你知道,我是絕對不會因此對你有什麼看法的,我也是做這一行的,我很明白什麼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那樣做,都是因為任務需要,你不但不下賤,反而很偉大,你嘴上說,不會為了國家和社會犧牲自己,但是,實際上,你還是為了國家和社會,犧牲了你自己,你犧牲了你的青春,你的身體,以及你生命中最寶貴的東西!身為這個國家的一分子,我對你的這些行動,不但不會有什麼非議,而且會發自內心的對你感到敬重,你做的很好,做的很棒,你已經盡力了,不是嗎?”
龍飛說著話,握住了梁俏的小手,放進手心,很溫柔的攏住,就像攏住她的生命一樣,想要給她溫暖和安慰。
一滴晶瑩的淚水,從梁俏的眼角滑落,一路流到她那細膩小巧的下巴上,然後墜落地麵,摔碎。
“嗬,”微微仰頭,強製性的止住了淚水,梁俏深深的吸了一下鼻子,抽回小手,抹了抹臉孔,這才有些失笑的看著龍飛道:“你真會說話。”
“嗬嗬,一般般,我說的都是真心話,”見到梁俏心情放鬆了一點,龍飛靠在椅背上,注視著她,微笑了一下,才繼續問道:“說正事吧,為什麼要殺眼鏡王蛇,你和他之間,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可以告訴我麼?”
“你認識眼睛王蛇麼?”聽到龍飛的話,梁俏鎮定一下心神,看著龍飛問道。
“不認識,不過,聽說他是一個行蹤很詭秘的人,很少有人見過他的真麵目,”龍飛說著話,皺眉看著梁俏道:“你和他很熟麼?”
“很熟,非常熟,他化成灰我都認識,”聽到龍飛的話,梁俏苦笑了一下,側身看著窗外道:“我從十五歲的時候,就被眼鏡王蛇收養,被他關在一處完全封閉的訓練基地裏訓練。”